家。”懷生現在逢年過節都會回家。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宋風晚低頭踢著地上擠壓得沉雪。
“三點多就回去,陪普度大師下盤棋。”
……
兩人隨意聊著,約莫十多分鐘才結束通話電話。
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到兩個穿著同樣衣服的女生迎面走來,全都是珠釵點翠,粉面勾唇,青衣水袖,唯一可以分辨兩人就是身高、臉型和眼睛了。
似乎是在爭執什麼。
“我把上半場戲讓給你,你怎麼能把角色弄成那樣,搞得我下面根本接不下去。”
“師姐,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揣摩角色。”
“按照你的想法就能不考慮別人?”女人聲音清脆悅耳,偏生透著股盛氣凌人,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師傅也說了,演戲感情這東西是靠自己揣摩的,我覺得我對人物的理解就是這樣的。”
“大師才能憑感覺,你就循規蹈矩就行,不要太出格!如果不是我給你爭取,你能和我分飾同一個角色?你現在是想踩我上去?這個角色本來就是定的我。”
……
那個女孩垂著頭,最後還是支吾委屈得說了聲,“師姐,對不起。”
都說演員戲大過天,為了爭角兒,明爭暗鬥的事不少,更何況是京戲這個行當,想成名角兒太難。
“長歌,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下面這出戏該你了。”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人出來催場。
“好。”方才盛氣凌人的姑娘,立刻又是另一番做派。
“呦,宋小姐您怎麼在這兒啊,方才老太太還四處找您了,您怎麼走出來了,這外面怪冷的,您裡面坐啊。”
那個人眼尖,一眼就看到躲在一處的宋風晚。
她本想等這兩個人離開才回去,此時被人發現,也只能走出來,那個叫長歌的女孩也沒想到宋風晚在,更不清楚她具體聽到了多少,瞳孔微怔,有些恍惚。
“我……迷路了。”宋風晚也是尷尬。
這學唱戲的,是不是眼神都這麼好啊,她躲得那麼嚴實都能看到?
“我帶您過去。”那人笑著領著宋風晚往回走,“這園子裡迴廊很多,您不常來,迷路也是正常的……”
但是留下的兩個唱青衣的人,互看一眼,心底境遇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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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風晚回去後,老太太偏頭看她,“你這是去哪兒了,臉都凍紅了。”
“就出去溜達了一圈。”
老太太攥著她的手,在手心捂了下,“手都冰涼的。”
“沒事。”
宋風晚以前高三學美術,大冬天就著冷水洗筆,這手已經非常耐寒了。
“開始了。”她指了指臺上。
此時在唱戲的青衣就是方才盛氣凌人的女子,此時臺下就坐了不足十人,本就像是一場考核。
她也不清楚宋風晚到底聽到了多少,忽然看到她指著自己,莫名有些心虛,一個音有些走掉了。
她以為是宋風晚在和老太太嚼舌根。
莫名心慌。
底下都是戲迷,馬上就聽出了裡面的瑕疵。
“愛頤,這是長歌吧,今天發揮不行啊。”有人說道。
盛愛頤笑著沒說話。
宋風晚這才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青衣叫殷長歌,在一批新人裡算是出類拔萃的,因為人長得漂亮,基本功也紮實,有不少人是她的戲迷。
在圈子裡也小有名氣。
宋風晚抿了抿唇,難怪方才盛氣凌人的,原來也是個角兒啊。
就算她後面發揮很穩,但是開場的瑕疵已經給人落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到最後投票的時候。
除卻老太太沒發表意見,兩個人的角色票數居然是均等的。
這決定權,瞬間就落到了老太太手裡。
“我這責任可重大了。”老太太一直猶豫不決,是覺得兩個人都有瑕疵紕漏,半斤八兩,說不上誰更優越。
但是後面殷長歌因為為了彌補開場的紕漏,有些用力過猛了,她這個年紀的人聽了,總覺得不舒服。
她的野心,完全表現在唱腔裡了。
她稍作思考,“我選第一個。”
宋風晚抬頭看著臺上的兩個人,那個女孩顯然沒想到自己會成為A角,大喜過望,一個勁兒說謝謝。
另外那女孩也彎腰道謝,只是從她僵硬的肢體就能看得出來,心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