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艾芸穿著長裙,裹著一件輕薄的暖白針織,燈光下整個人散發著母性光輝。
可是說出的話,卻驚得宋風晚後背寒涼。
“這麼晚,一個人出去?”
她說話語氣隨性,就像是在閒話家常。
“……”她剛想開口,就聽得緊跟下樓的喬望北咳嗽了一聲,立刻將幾欲說出口的字眼嚥了回去。
喬望北還是疼侄女的,這時候要是在扯謊,那就是被當場抓包,後果不堪設想,繞是被自己妹妹怒瞪,還是提醒了一下。
緊接著,喬西延與嚴望川都下來了,齊排坐在沙發上。
饒是再傻,宋風晚也知道哪裡不對勁,難怪傅沉一直說,她母親怪怪的……
這都知道他倆的事了,怎麼可能不奇怪啊。
她腦袋發懵昏漲,海風從門口吹進來,冷得她渾身哆嗦。
“站在門口乾嘛,換鞋進來啊。”喬艾芸聲音越發柔和,溫言細語的。
“媽——”宋風晚垂著頭,小臉一陣青白,偶爾和自己舅舅與表哥使眼色,兩人此刻即便接收到求救訊號,也不敢搭腔。
只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宋風晚簡直想哭,這還是親舅舅親哥嘛?
她自知今晚在劫難逃,手指摳緊腿側的衣服,方才被傅沉暖熱的手心,熱意全消,站在喬艾芸面前,垂頭不語。
“怎麼了?大晚上都出來了?”黃媽睡在一樓,聽到動靜,急忙披著外套出來。
“我們說點事,您睡吧。”喬艾芸語氣越發溫柔。
黃媽看了眼垂著頭,臉都嚇白宋風晚,“晚晚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有點事和她說,您快去睡吧,沒什麼大事的。”
黃媽有些猶豫,估摸著他們有家事要處理,還是先進了屋子,貼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這架勢,分明是要批評宋風晚。
孩子這麼乖,到底做錯了什麼?大半夜這麼多人在,她想著,如果出大問題,還得通知老太太來處理。
宋風晚剛才被嚇懵了,整個身子像是過了層冰水,此刻吸入一點空氣,肺部都是涼嗖嗖的。
“媽,我那個……”她和傅沉商量好了,滿月宴之後攤牌,但也沒想到之前就會被發現。
此時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更想不出一點辯解的話。
“別急,人還沒來全,不是還有人沒回來?”喬艾芸衝她微笑,“等他回來,我們再細說。”
宋風晚咬著唇,耳根血紅。
分秒時間,宛若過了一歲一年,氣燥心焦,她站了幾分鐘,雙腿都僵直無法動彈了。
“你們約著前後腳多久進門?時間太長的話,你就先坐會兒?”喬艾芸看她嚇成這樣,真的差點笑出來。
難不成以為她是棒打鴛鴦的壞女人?
她不過想把事情說清楚,即便她以前覺得傅沉再好,那也不是用看女婿的眼神,還是得考察一番,看他會怎麼應對這樣的突發事情。
如果面對他們這些人的“審問”,慫了?怕了?喬艾芸自然要斟酌兩人的事。
“媽,你別這樣,真的嚇人。”宋風晚試圖撒嬌。
“你還知道我嚇人,你偷摸和他……”喬艾芸剛要發火,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他過來的。”
“媽——”
“別撒嬌,別晃,站好了!”喬艾芸冷聲道。
嚴望川挑眉,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喬艾芸“訓斥”宋風晚,微微挑眉。
有點兇!
*
約莫五六分鐘後,有腳步聲傳來,傅沉隔著很遠就看到客廳燈火通明,方才出門時,大家都回房了,宋風晚也不會如此高調的……
摩挲著腕上的佛珠,放緩腳步,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而且宋風晚回去之後,連一條資訊都沒發給他,以往這樣,她肯定會和自己說一聲,算是報個平安,今天卻很安靜。
各種不尋常的事情結合起來,他就猜到了。
他收緊佛珠,快步進屋,大門都是虛掩的,推門而入,燈光刺目,宋風晚站在沙發前,衝他看了一眼,小可憐的模樣。
猜想被證實。
“芸姨,這麼晚還沒休息?”傅沉心底有數,自然沒有太多詫異,隨手把門關起來,“夜風挺涼的,您身子剛好,應該少吹風。”
喬艾芸合攏衣服,多少有點詫異。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能如此氣定神閒,還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