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乍寒,京家絕大部分路面都是舊時的青磚鋪就,空氣微涼卻爽利。
雨水停了,京家人就忙著打撈池塘裡漂浮的枯枝殘葉,京寒川本以為雨停後,傅沉就會帶著宋風晚離開,兩人先是遛著狗,參觀了京家大宅。
京家後面有片無人的小樹林,兩人不知在裡面磨嘰什麼,一直折騰到天黑才出來,宋風晚出來的時候,嘴唇微腫,面若桃色……
他是真搞不懂,那種荒郊野嶺的地方,有什麼可待的。
瞧著天色昏沉,京寒川不過客套兩句,留他們下來吃飯,結果傅沉真的就留下吃飯了。
然後又頗不要臉的住了一晚。
這是完全把他家當酒店旅館了。
第二天就是週末,宋風晚要回學校上晚自習,晚上肯定不會留宿,正打算離開前,傅斯年與餘漫兮來了。
……
餘漫兮考試剛結束,走出考場,依據傅斯年發的地址,拐了個路口,就看到那輛改裝後的黑色捷豹,車主人穿著白襯衫,利落的黑色西裝,正依靠車門抽菸。
最近兩天連綿陰雨,黑沉的天壓下來,將他身影襯得越發修長冷酷,微微弓著脊背,指間夾著煙,抽了一半,煙霧嫋嫋……
“傅先生。”此刻許多考生魚貫而出,傅斯年聽著聲音,才目光平淡的丟了煙。
兩人目光相接,他神色淡漠冷靜,示意她上車。
餘漫兮卻因為小跑有點喘,小臉紅撲撲的,直接鑽進副駕駛。
“先去酒店吧,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傅斯年發動車子,卻並不起步,眸子盯著她,灼灼冷冽。
“怎麼了?”餘漫兮剛考試結束,整個人說不出的放鬆,偏頭看他。
傅斯年忽然湊過去,呼吸一瞬交織,在她唇邊親了一下,“下次見面你要主動些。”
餘漫兮語塞,臉燒紅,點了下頭。
而此刻在考場門口跟蹤她的人,徹底傻了眼,一大群考生一齊湧出,直接看花了眼,等考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驚覺把人給跟丟了。
車子停在酒店地下車庫,餘漫兮本想一個人上去,傅斯年卻非要跟著。
“我不能上去?”傅斯年只在她入住第一天,幫她送過行李。
“那你……還是上來吧。”餘漫兮對他也很瞭解,倔得像頭牛,自己若是不答應,怕是沒完沒了了。
到了客房門口,餘漫兮刷卡開門,因為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倒是不亂,只是不遠處的牆上掛鉤處掛著幾件貼身衣物,讓他頗不自在的挪開了眼。
耳根像火燒。
“你隨便坐,我收拾東西很快。”餘漫兮胡亂一把抓將那些貼身私密的衣服塞進箱子裡,24寸行李箱,一半衣服,一半參考用書。
她都是一人獨居,自理能力很強,將各種洗漱用品打包整理好,才檢查是否有遺漏。
“好像沒什麼了?”餘漫兮將箱子拉鍊合上,起身看向傅斯年,“我們走吧。”
“嗯。”傅斯年順手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餘漫兮剛伸手抽出感應燈凹槽內的房卡,他整個身子就靠了過來,將她直接壓在了牆上。
男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帶著強勢懾人的氣息,好像要將她身上所有氣息都奪了去。
“傅先生……”餘漫兮心跳驟快,強有力的心臟撞擊著她,心慌如麻。
“斯年。”
“嗯?”
“晚上要見我爸媽,你叫我傅先生合適嗎?”今天適逢週末,她考試結束,傅斯年父母也有時間,就約定晚上七點碰面。
心臟緊緊就在一起,餘漫兮微微仰頭看著她,身子被囿於門板與他身體中間,寸步難移,百爪在撓。
緊張得到窒息。
“傅……”餘漫兮咬了咬嘴唇,平時在心裡默唸,當著他的面卻好似怎麼都說不出口一般。
此刻房間的燈盡數黯淡,因為窗簾都是拉起來的,周圍一片黑暗,不見五指般。
他深沉灼熱的呼吸,變得越發清晰可感,落在她臉上,輕熱得發癢。
“喊我。”傅斯年聲音變得越發低沉喑啞。
帶著重命令式的口味,更多的卻是一種誘哄。
餘漫兮感覺兩人身子靠得更近了,呼吸近在咫尺,男人胸膛堅硬如鐵,指尖觸碰的時候,又能感覺異常灼熱。
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斯……斯年。”
不是不願意,而是這種情況,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