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速度極快,不過一句話的時間,他們就到了神木山。
在進入山中之後,厚重的山體將外界浮臺的聲響完全阻隔開來,在安靜的通道里楚睿熟門熟路的驅使著法器朝前行進,距離相近的二人能夠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許久,楚睿終於開口問,他有很多事沒有同她坦白,也確實沒有讓她參與到其中的打算,可是她卻心裡清明一片,甚至不聞不問,裝作一無所知,其實早就默默的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並且,知曉得不比他晚。
“之前我曾經跟蹤過陳舟,他衝著神木山哭泣,我差點被他發現了,後來我想,他本就是故意的。”那一次,是他們到西市的次日清晨,她一路尾隨陳舟,看到了陳舟真情流露的一面,後來她再回想,就覺得十分刻意,太虛假了。
接著,在紅木拍賣會,陳舟又主動幫助他們脫困,想來他們的成功一直都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麼早就知道了啊。”楚睿一邊分心驅使著法器,一邊讚歎,隴西月思維敏捷,知進退,觀察力極強,緊要關頭又臨危不懼,是極少得見的聰慧女子。
“比不得島主,島主比我知道的更早才是,不然,當初初見陳舟的時候,你也不會故意試探說他是大能。”她坐在小舟的後方,楚睿堅實的背影就在她的眼前,那一穗紅色的流蘇靜靜的貼在墨黑的髮間,熟悉又安心,她手指微微一動,輕輕探起,朝他的髮間撫去。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也對,他一開始就是故意的,不然,一個元嬰大能哪能那麼輕易被我等看穿。可,那你又是何時發現這裡一切都是幻境的?”楚睿突然發問,她淬不及防,急忙慌張地縮回手,恍惚著喏喏開口。
“呃……我並不確定,只是後來在豔慄那裡得到了南沽的資訊,她居然說,南沽只是散修聚集之地,我才肯定,”她說著話,剛才的窘迫慢慢散去,面上的羞紅淡了下來,“南沽島,隴家立足已有六七百年,那麼,這個幻境,重複的至少也該是一千多年前的場景了。除非我們跨越了時空……不然怎麼會進入到那麼久遠的世界裡呢?”
“原來如此。”楚睿僅僅回應了一句,沒有再開口。靜謐的氛圍籠罩著,說到底,他們都透過了各自不同的角度去發現了事情的真相,然而,他們卻不願意將情報對彼此坦誠相告。
終歸,是戒備心太嚴。
在飛馳過一段距離後,他們遇到了一段完全被堵塞的路段,是陳舟和鄭源剛大戰的地方,走過這裡,離血池就不遠了。
楚睿跳下檢視,留隴西月坐在小舟之上。
“問題不大,可是要耗費一些時間。之前鄭源剛和我們交手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動作一直在剋制著力量,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但是,我想我們還是遵守的好!”
“嗯,我來幫你吧。”她很快站起身,上前與楚睿一起行動,“我們離血池不遠了吧。”
“對,我們要去找聖女的肉身。你也看見了,聖女其實就是一個囚徒,現在被我們誤打誤撞放了出來,得儘快想辦法。找到肉身,毀了她,才能喚醒被依附的豔慄。”
“我知道,可是,島主,你真的認為我們即便是在幻境中被殺死,也會復活的嗎?”她靜靜的開口,一邊釋放著靈力,將這些攔路的的泥土岩石弄開。
楚睿聽她這樣一說,摸不準是不是他之前對聖女所說的話令她胡思亂想,剛偏過頭想要解釋,卻看到她潔白的頸上,一道傷口剛剛結疤,還有淺紅的指痕。
他不由得伸手撫上去,冰涼的觸感令隴西月一驚,再看,他已經收回手,臉上帶著淡淡的寵溺,“好了,我現在築基中期,能夠勉強幫你加速傷口的癒合,沒事了。”
她愣愣的摸上自己頸脖,的確,一直帶著不適感的傷口已經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她緩緩收回手,低垂了眉眼,客氣的說了兩句,“多謝島主,恭喜你進階成功,”想起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她又添了一句,“這下,楚先生和幾位師兄,會安心的多。”
在他們的努力下,也在聖女對他們的生命威脅之中,整條被故意堵上的路終於通了。
“走。”
他們瘋狂的前進,幾息時間後,終於到達了血池面前。
現在的血池與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之前平靜的血池面上這會像是燒開一般,接連冒出了一個個血泡,密密麻麻,偶爾間炸開。
在血池中間,一個壯碩的身影還剩下不少血肉,不過整個頭顱都已經被消融,看殘餘的部分,正是鄭源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