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藍色的光亮之下,幽藍的海水中,一縷縷的紅色血液融進海水,被漸漸暈染開來,形成了一大片紅色的區域,再往裡看,噬人鯊的骨架殘骸,七零八落的沫肉碎屑,鋪滿了坑底。
望海的長腕上,一隻卷著碧綠色的龜殼,龜殼上光禿禿的還有著一道道的抓痕,肉糜外翻,觸目驚心。而它的另一隻長腕上吸盤牢牢吸著一塊還在不斷腐蝕消融的肉塊,從顏色上看,漆黑,是因為沾染了毒液。
但是奇怪的地方在於,那肉塊上居然插著密密的倒刺,正是龜殼上消失的那些,看上去就像是噬人鯊是被這些倒刺所射成了篩子一般。
望海的嘴用力一吸,那團肉中,一顆青色的妖丹滴溜溜的飛到它嘴邊,接著,就是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響。在吃完這一顆妖丹之後,它身上的倒刺鱗甲更加繁茂,那細密的尖端,就像是針尖一樣,密密麻麻,讓人生寒。
它在吸收妖丹的能量完成自身的進化。
終於,它動作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了重銘島的方向,狠辣犀利。
在重銘島上,楚睿也正好看著大海之外,直到隴西月發出輕吟聲醒了過來,他回過頭,動作麻利的給她墊了一個墊子,方便她能夠靠著說話。
“你還好吧?”
隴西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投入眼簾的是整個房間獨特的擺設,高雅精緻,像是女子的房間。
“我沒事,勞煩島主。”
她一邊回答著楚睿的問話,一邊猜測這間屋子多半是楚睿他娘居住過的,否則這全是男子的重銘島哪裡會有人有這樣的審美,能夠佈置出這樣有情志的擺設。
知道是葉畫的房間,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得又補上了一句,“多謝島主的關懷,西月何德何能。”
“你還是同我客氣,咱們不是同生共死過嗎?”楚睿輕輕的開口,伸手按壓了一下她的手臂,那裡包紮著厚厚的紗布,“還疼嗎?”他明若晨星的眼睛與她對視上,那濃濃的關切竟令隴西月有那麼一刻的失神。
微微挪動了一下受傷的手臂,她連忙開口道:“無礙的,我一切都很好,傷口想必再過些日子就會痊癒。”
這不是故作堅強,在她昏睡的時間裡,她心臟處的火焰在不斷的燃燒著,同時源源不斷的靈力釋放出來,逐漸的修復著她的傷口,否則依靠丹田,煉氣四層的修為她早在回來重銘的路上,就會魂歸西天。
那巨蛤再不濟也是金丹期妖獸,不是她能抵抗的。
“那就好,在你醒過來之前,重銘已經開啟了護島大陣。這次,面對的敵人可能就是那死亡藍環,整個重銘都要做好戰鬥準備。”他稍稍停頓,語氣更加認真,“所以我們不能顧及到你,希望你的傷勢能儘快好起來。經過這一次,我是真的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好自己了。”
楚睿並沒有因為她的抗拒而生出隔閡,相反,他很欣賞她。
雖然他不知道在天恩,她到底有什麼特殊值得讓佟楚楚覬覦,又是憑藉什麼手段殺死了佟楚楚,使得他們能順利的完成歷練。但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這個秘密想來也是她要隱藏的,既是這樣,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去問。
“是,所以,”她的目光挪往窗外,透過窗紗,能看到朦朧的白光籠罩著重銘島,感嘆道:“那就是護島大陣。”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護島大陣,在南沽,古薇居住的美人峰就是佈置了護島大陣,威力實在是讓人驚歎,只能依靠陣旗才能潛入。所以這重銘島的法陣,比起南沽,有孝純真人的加持只會更強。
“事情的發展已經這麼嚴重了嗎?”對於之前遭遇的那幾只強大的妖獸來說,隴西月此番才真正領略到了南海的恐怖之處。
那不過南海一隅,居然就聚集了好幾只元嬰期的妖獸,要是範圍再大些,他們怕是會屍骨無存。這也是她想去中州的一大阻礙。
但是也好在南海的妖獸都不喜上岸生活,不然數量龐大的海獸,一旦發起戰爭,相信不會遜色於任何一場大戰。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她要體會的事物還有很多。
“我不知道。只是一種直覺,那隻望海對神木志在必得,早晚會找到重銘島來!”
“這些事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還是交給先生吧。”重銘島哪怕孝純真人不在,可還有兩個金丹期呢,再說,依他們的修為看也根本做不了什麼,與其操心這些不如先擔心另一件事吧!
她思慮了半晌,磨磨蹭蹭的,想要說卻有些猶豫,按理說這不是她該插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