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母親……她是不是,也被人殺害了?”
那是一段很久的往事了,隴含音的母親叫曲媛,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在五年前失蹤了,那時候隴含音雖然還只有六歲,但對母親也有印象,也有貪戀。
在她母親失蹤後的一段日子裡,她哭過鬧過找過,最後卻不了了之。但這事終究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疙瘩,留下了一道不能碰觸的傷疤。
應當是今晚看到小驢兒勾起了她的傷心回憶,隴西月看著她稚嫩的臉龐,雖然這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但這會心裡也有些懊惱自己手段太直接,不由嘆口氣,“含音,不要去想那麼多,你母親只是失蹤了。肯定會沒事的。會有一天回到你身邊。”
她抬起頭,眼裡滿滿的希翼,說話時還有重重的鼻音:“真的嗎?師姐,我娘真的會回來找我嗎?”她說完,眼淚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
隴西月一怔,輕輕把她摟入自己懷裡,重重的點頭,“恩。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到時候她要是不回來,我就陪含音一起去找,找含音的母親。”
她卻沒看見隴含音靠在她懷裡,眼神一點點堅定起來。
好不容易將隴含音哄睡著,她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床上,本想修煉一下,可想起今日同隴郊音所說的一番話她又有些心煩意亂。
開啟窗,卻看到不遠處赤芍院裡,那喬蒙正直直盯著隴家後山。
隴家後山是一座離隴家主宅有段距離的大山,形似美人,靈氣濃郁,人稱美人峰。因是隴家禁地,又叫隴家後山,聽說是隴家老祖宗住居之所。
不過那喬蒙絕不是對山感興趣,隴西月回想起隴政的交代,那喬蒙真是所圖不淺,也不知道那人是給了什麼條件,請動了這樣一位大神,還把主意打到了老祖宗身上去。
她正想著,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回神一看,卻是那喬蒙正朝著她笑,定了定神,她鎮定的報以微笑,輸人不能輸陣。
這一夜,她沒有修煉,只是靜靜的打坐,同時理清一些思路。
今夜她故意說出莫老頭死訊,就是想要借小驢兒那副要為了爺爺拼命的架勢,來激起隴含音記憶中母親的影子,讓隴含音對小驢兒湧起憐愛之心。
只有把她內心的遺憾和對母親的情感調動起來,讓她將小驢兒為爺爺報仇的事當做救母的縮影,她才能在接下去的計劃裡表現的更真實,更加用心。
這樣才能真正的把隴西月要救人,變成隴含音要救人。
清晨,她剛準備好出門,就見隴含音站在她房門口,她眼睛亮亮的,有些興奮的對她嚷道:“師姐,我想過了,我要救那個孩子。”
她挑了挑眉,心裡高興著面上卻沒表現出來,皺眉反問道:“怎麼救?”
“我去求父親,他一定會同意的。”隴含音小小的手捏成拳頭,雙眼裡帶著朦朧的光芒,顯然她也不夠確定,“師姐,要不,你教教我……”她撇著嘴,雙手作揖,一副耍無賴的樣子。
隴西月呡唇,嘆氣道:“你為什麼要救他呢?”
“因為他很可憐,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如果,我說如果,我娘要是不在了我也會為她報仇的。師姐,你說對不對?”
“那你可知道,他可能和這次事件有關?二伯憑什麼把他交給你。”隴含音被問得有些發愣,顯然沒顧及這麼多,但她搖頭堅定的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救他。”
見她足夠堅定,隴西月也不再阻攔,悄悄給她交代了幾個地方,讓她注意一些。
二人今日要奉命隨喬蒙在島上游玩,就早早的去同隴政等長輩問好,之後隴含音就賴著隴政讓他把小驢兒放出來。
理由自然是今早隴西月交代過的,隴家二伯審查不出結果,還鬧得群眾不安,如果那孩子跟她在一起玩耍,久了不定還能探出些訊息,當然,主要還是隴含音覺得小驢兒可憐,這一點,哪怕她不說,隴政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過猶不甚,隴含音要是一夕變得懂事伶俐,隴政才不會相信,反而會起疑心。而說一兩點明論,能讓她從這事上更好的脫身,隴政會想到這兩點是她教導隴含音的,卻根本不會想到這一切就是她一手謀劃的。
等小驢兒被帶到隴西月二人身邊時,她看著小驢兒換洗過後一身清爽的樣子心裡才定下來。
昨晚她臨時起意,透露莫老頭死訊博取隴含音的同情之心,從而讓隴含音求隴政把人放出來,卻還是擔心小驢兒將她們出賣,雖然這一點她有辦法掩蓋過去,可事情越多,破綻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