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喜悅,沒有比現在更讓饒柒覺得高興了!
他的嘴角的笑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僅僅憑著雙足,他就追上了那天空中的烏雕,不過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隴西月半蹲在烏雕的背上,撐起手臂看饒柒一路奔跑。
有什麼值得這樣開心的事嗎?那樂呵的傻樣子,是連怎麼使用獨角靈獸都給忘了。
不過,她笑著看饒柒的笑話,卻沒有發現,自己嘴角也一直上揚。
短暫的分離,恍如隔世。
能再次重聚,都是命運的眷顧。
她這一行,經歷的兇險是前所未有的。
那時候,她失魂落魄,整個人渾渾噩噩,猶如一具遊蕩的屍體。
在大雨之中,溼透了全身。
卻在無意之中,走出了欒樹林。
欒樹林外,正好守著一隻烏雕。
她的運道不好,遇到烏雕並不稀奇,可她遇到的是那一日當著它的面搶走幽藍閃蝶的烏雕。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於是,她在靈力紊亂的情況下,被烏雕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還差些命喪黃泉。
她在烏雕的一個翼擊以後,就躺在了泥水之中。
眼睛青腫,手臂上全是一縷縷的劃痕,還在髮絲和衣服上,留下了黑色的羽毛。
看上去那麼狼狽。
實際上,她只覺得麻木。
對於未來,對於自己。
她來自於哪裡?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從期待尋找自己身份的真相到現如今的恐懼?
她在害怕,因為自己的身份,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卻還在傻傻欺騙自己!
沒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那假隴西月,她一直都覺得他應該是自己一方的,明明有親切熟悉的感覺,可是,他從一開始就在想法設法的套路自己。
不過,他的話也應該不是假的,她的身份,早晚會成為她滅亡的一個推手。
越往前走,迎來的可能真的與自己所猜測大有不同。
那假隴西月,是魔吧。
他的目地,也是想讓自己入魔。
在玄武神獸給她那吊墜的時候就有足夠的徵兆。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就要消失,卻還能在最後叮囑一句,將吊墜拿去換靈石。
如果,不是饒蠻非要干擾這一次的圍殲行動,她,可能已經被體內的魔氣侵染了身體,從此,變成不是自己的自己。
好在,一切都沒發生。
可是,又好到那裡去呢?
她有必須面對的真相,她還有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
這一切,都像是壓在身上的大山。
如果彎下腰,就一切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烏雕將她抓了起來,拍打著翅膀離開。
大雨在快速的移動中,用力的擊打在她的臉頰,明明很疼,卻讓她覺得清醒。
冷冽的風,刮過她的身體,烏雕似乎已經飛上了雲霄。
她閉上眼,卻覺得眼睛乾澀,痛楚傳達到身體每一刻。
烏雕的爪子,已經有些嵌入她的身體。
好在,她也沒有要掙扎的意思。
就這樣一路,她被抓到了一座高山之頂。
中間因為迷糊,她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多少距離。
只是,在烏雕把她摔下山頂的時候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還故意一樣,將她扔向了一塊尖石。
石頭刺破了她的大腿。
這下可好,失去了行走的力量,身體卡在尖石上,上半身往後楚漢。
她輕輕的嘆氣,這死去,也比活著容易不到哪裡去。
任由自己身體倒垂著,她索性閉上眼,自暴自棄。
但心中,始終有個念頭揮之不去。
“若真的,我身份那麼尊貴,你就顯靈來看看我,老天爺,別以為下下雨就能夠表達對我的看重。”
她似笑非笑,對身上流逝的血液毫不在意。
“呵,”她發出輕哼,“再不來,大不了一個死而已。”
她在賭。
賭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真像玄武說的那麼高大上。
那麼,不容侵犯!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
她失敗了。
一隻巨大的烏雕像人一樣直立著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