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幽幽的歌聲揚起,唱歌的人嗓音婉轉,既可女子低聲哀怨,又有男子求愛寤寐,一個人唱出了兩種聲音。
隴西月停下了步子,懷抱著瑤琴,靜靜的等待。
翱天撲閃著大翅膀,明黃和深藍,充滿了神秘感。
這神秘感和隴西月的藍衣白紗結合在一起,令隴西月的面容生出絕世驚塵之感。
天地鍾毓秀,人間獨絕色。
隴西月的恬淡溫良,安靜神秀,是蠻荒乃至整個絕不可見的存在。
所以,當饒落從另一條甬道中走出來的時候,一眼便驚豔。
而在隴西月的眼裡,饒落青衣一衫,自成一派,翩翩公子中帶著風流浪氣。
眉眼高挑,瞳孔淺棕,薄薄的唇瓣似笑非笑。
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隴西月的地方。
無論他相貌如何,都比不上他手中的那管白玉笛。
白玉笛的外觀她哪怕過再久,她也不會忘記。
那就是楚睿的東西。
還記得在狼哭島,楚睿有一日跟她說起在重銘島的事時,決定在白玉笛上掛上一縷紅絲。
此時,在他手中的白玉笛,分明就有一縷紅絲,這紅絲是她當初拿給楚睿的,一眼就認出了。
她不動聲色,只靜靜的看著。
良久,饒落終於開口,“姑娘是南海人?”
隴西月微微眯眼,她藏在瑤琴下方的手指不停的來回搓動。
她有一種預感,這人,一定是她在蠻荒遇到的最棘手、最難纏的對手。
面對這個問題,她該如何回答?
“不,前輩猜錯了,我是中州人。”
“中州人嗎?”饒落高挑的眉毛一揚,淺色的瞳孔露出似有若無的微笑,“不,不,不,南海的女子因為獨特的氣候,所以臉頰飽滿,身段飄柔,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最為水潤。”
“中州的女子,絕沒有南海女子那樣的似水美麗。”
隴西月沒有立即承認,對方的深淺她還不知,不宜輕舉妄動。
不過,饒落也並沒有逼她承認的意思,反而說了另一句讓她驚訝的話語。
“你,是不是南海隴家?”
如果之前說的話是他亂猜的,倒也算不得什麼,可是,能精準到她的生長地,實在是匪夷所思了!不,她有些反應過來,更加抱緊了手中的瑤琴。
“你別緊張,隴家的人都用琴做法器,當初那煉屍宗一戰,不就有隴家老祖宗參戰嗎?我也只是猜一猜,是你自己露了破綻。”
果真如此,利用對方的神情變化,微表情來判斷自己提出的是和否。
明白這一點,隴西月決定反擊,只是一昧守城必將彈盡糧絕。
“現在饒家處在危機關頭,前輩作為饒家修為最高深者,卻不肯出面,是否有些?”
“我一見到你,便覺得你溫柔,卻沒想到你說話是這樣凌厲。”
饒落轉動著手中的白玉笛,目光卻從隴西月的臉上移動到她懷裡的瑤琴。
感嘆道:“這,是把好琴。”
“你手裡的白玉笛也很不錯啊,質地上乘,顏色溫潤,不是凡品,尤其這紅繩。”
“是嗎?”饒落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笛,接著抬頭看隴西月,“這是,我一位朋友所贈送的。”
“前輩真是交友廣泛,我的一位朋友也有這樣的一隻白玉笛,或許,我們認識的朋友是同一位。”
饒落自然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卻仍裝作什麼都不懂。
“真是巧,或許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認識一下。”
“哪裡巧了?我的朋友在饒家失蹤,已經有數十日,恐怕,是不能一起認識了。”
她目光狠厲,有些話總得有人挑明,不然,一直拖下去,受到傷害的人還是楚睿。
“是嗎?你知道的很多。”
“是啊,不然,饒城主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的名字,饒落。”
“其實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我娘喜歡,那時候她是初胎,一直有些恐懼,人也多愁善感,總喜歡用何事秋風悲畫扇來抒發鬱結。”
“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