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心臟的節奏和呼吸聲不在同一拍子上,因焦躁而幹皺的嘴唇微張著,手指不由得狠狠抓住石柱的邊緣,發出摩擦般的細響。
她本以為這種極微的聲音不會引起那幾人的注意,可是格蘭利威卻不同。自從吃了那個禁藥之後,他的神經二十四小時處於緊繃的狀態,對聲音十分敏感。
格蘭利威突然停下腳步,猛地轉身向石柱方向看去。意識到行跡敗露的灰原哀同時轉過身,背對著石柱。
兩人只間隔著幾米遠,灰原哀的處境卻完全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突然怕得不敢說話,立刻捂上了嘴。
灰原哀小小的身材完全被石柱遮擋住,所以格蘭利威遠望過去,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你怎麼了,格蘭利威?怎麼突然停下來了?”基安蒂感覺身後的腳步聲停止,便回頭看去。
格蘭利威收回凜冽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可能是我多心了……”
聽到基安蒂和格蘭利威的對話,灰原哀便十分確定剛剛所見的銀髮男人就是花冢司臣。如果真如柯南所說,現在的花冢是黑衣組織的人假扮的,那麼在沒有他人、只有同伴的環境下,基安蒂就不會稱呼這個人的假名字。
可是,花冢司臣被挑斷的手腳筋,又是怎麼復原的呢?
待三人走遠,灰原哀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博士的甲殼蟲旁邊。她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彷彿一陣風來救能吹倒似的。
柯南遠遠看到灰原哀的身影,立刻跑了過去,大喊道:“灰原,你去哪了。竟然自己一個人跑去那種地方,不要命了嗎?”
“工藤。”灰原說時,有意無意地提防著身後的茱蒂。說道:“我剛剛確認過了,剛才在狙擊地點的花冢是真的,並不是組織假扮的。”
“誒?!”
聽到這話,兩人身後皋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妙的不自然表情,緊張地咳嗽起來。
看出了皋月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大家,灰原哀不禁上前問道:“星野,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花冢為什麼變得如此冷酷無情,還有他斷了的手腳為什麼會復原?”
“這……”星野皋月不忍心將事情告訴灰原哀,進退兩難。
茱蒂大約從幾人的談話中知道了差不多的事情,試探地問道:“你們剛才所說的花冢,莫非是前幾個月轉學到帝丹高中高三A班的花冢司臣?”
聞言,柯南心生好奇:“茱蒂老師,你認識他嗎?”
“Yes!”茱蒂笑著回答道:“因為他的名氣在帝丹高中一帶,可以算是風雲人物呢。我聽秀說,他是ICPO派進組織的臥底,只是現在的身份被人拆穿,就被琴酒喂以上個世紀實驗室研發出的某種藥品,給控制住了。”
“上世紀的……某種藥品……”灰原怔怔地輕喃著,好像想起了什麼。
“這麼說起來,花冢司臣犯下無頭屍一案,再加上這次暗殺議員的行動,都不是本意咯?”柯南若有所思地。
FBI收集到的情報,加上剛才看到格蘭利威身上的變化,灰原哀有理由相信,琴酒餵給格蘭利威的藥品就是自己母親生前被迫研究出的名為Samsara的禁藥。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跑到皋月身邊,問道:“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我對那個藥物略知一二,也許會製造出解藥也說不定啊。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她瘦弱的身體本應該沒多少力氣,可是卻晃得皋月胳膊生疼。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開始解釋。
茱蒂見此立刻將灰原哀拉開,並送回阿笠博士身邊。解圍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星野探員現在要跟著我接著執行任務,所以恐怕沒有時間。那幫傢伙暗殺土門康輝失敗,一定會再找機會下手的。”
冷靜過,灰原哀才發現剛才有些失態。臉一紅,頭一低,輕語著:“對……對不起。”
茱蒂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甚是欣慰。
她將灰原哀送回甲殼蟲車上,然後關緊車門。對阿笠博士說道:“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FBI處理吧。你們兩位就先回家去吧。”
接著,茱蒂拍了拍身邊柯南的頭,繼續道:“不過,這個孩子要先借我一下哦。”
在東京某處一座廢棄的倉庫門口,傳來兩種私家車的引擎聲。沒過多久,兩輛車相繼開進這個密封的黑暗空間裡,停車熄火。
若不是這裡的木製牆壁有些破損,能從中看到外面的一線陽光。這陰冷溼潤的倉庫裡似乎永遠被黑暗所包圍。
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