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積累了厚厚一層。
渾身赤裸的蠻司衛就盤腿坐在冰天雪地的正中央——這是五階的極冰炙火陣法,每隔一段時間,極寒與烈火就會迅速翻轉,用以消磨他的意志。
即便用人族的標準來評判,蠻斯衛的面容也稱得上十分英俊——五官立體而稜角分明。
尤其是鼻樑,像挺拔巍峨的山峰。
此刻,他渾身上下結了厚厚一層冰霜,像銀白的盔甲。
頭頂是紫色的三紋錐角,沒有渡上霜寒,在一片銀白中分外扎眼。
雖然身處人族最可怕的牢獄之中,但他的神情依舊平和,猶如在自家洞府修煉。
固定在牢獄四壁上的特殊材質的鎖鏈,將他的四肢、肋骨、鎖骨齊齊洞穿。
鎖鏈上散發著淡淡的黑芒——來自嗜血的五階陣法,飛快地從蠻司衛軀體內抽取生機和血氣。
張曉山知道,這樣霸道蠻橫瘋狂的抽取自蠻司衛剛到鎮魂塔就已經開始,但直到今天,仍然只能與蠻司衛恢復血氣的速度持平。
這是何等頑強的生命體,簡直聳人聽聞。
彷彿感覺到了來自門外的目光,蠻司衛猛地抬頭,向大門的小口看來,凌厲的目光像利劍一般直射而來。
臉上則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這笑容和目光讓張曉山不由自主地渾身一哆嗦——雖然對方已被各類陣法鎖死了罡氣運轉的可能,無法感覺到來自紫角的半點波動,但作為高絕強者的威勢卻未曾消弭半分。
張曉山強忍著不適檢查完牢獄之內的情況,連忙把門上的小口關了起來。
“這傢伙真是惹人生厭。”上一班的值守小隊賀隊長看見張曉山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同病相憐道,“我來這裡已經十幾年了,但直到現在,都覺得每次檢查是一種煎熬。”
張曉山苦笑一聲,“牢獄的陣法除了鎖死他的修為,似乎在消磨肉軀和魂魄方面沒有什麼效果,也不知乾坤塔的大師們何時能研製出管用的陣法來。”
“短時間恐怕很難,畢竟此界已經發現的珍惜材料都已經試過。”
“也不知道其他分塔有沒有這樣的刺頭。”
“據我所知,鎮魂四塔中,在五階噬血大陣摧殘中還能保持完整肉軀的,只有這一個。”
“不死鳥的血脈確實可怕。”
陸凡聽了兩人的對話,也生出了興趣,湊過來說道,“按照修士界已有的公論,每一個角族人身上都有異獸血脈。現在已知的角族人身上的異獸血脈,幾乎都在宏然修士中尋到了對應的鎮海獸……”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故意用一種嘲諷的語調說道:“你們說,這應該不是一個巧合罷?”
“至少,我沒聽說哪一個修士的鎮海獸是不死鳥來著。”
“沒有找到,並不意味著沒有。”
“如果不是巧合,又是什麼。”
陸凡嘿嘿笑道:“說不定,我們和角族人還有血緣關係呢。我想,修士界的大人物們恐怕早就有了類似的推測吧。”
“討論這些有什麼用?”賀隊長撇了撇嘴,“我們和角族人早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恩,一想到有可能和角族人……我就渾身犯寒,”張曉山臉色不大好看,“好像自己也被扔在了這牢獄裡面。”
說著,又問,“我檢查完了,你們還不走?”
“還不到時候,得堅守到最後一刻。”賀隊長回道。
張曉山說了一聲好,兀自在廊道里轉悠起來。
鎮角塔自上而下漸窄,每一層的廊道便都比下一層窄一些。
到了頂層,廊道寬頻其實只有兩丈餘地,初次來此的人會覺得有些憋悶。
廊道的牆壁和地面上的磚石是同一種材質,青的發灰,磨出了顆粒感,又散著古老陳舊的氣息,像歲月洗禮過似的。
張曉山每次走在這樣的磚石上,望著窗外茫茫無盡的起源森林,都有種走在時光長河上的奇妙感官。
此時,他停在了靠東面的視窗。
負責值守隊員很有眼色地讓開了視窗的位置。
張曉山衝對方微微頷首後,走到了窗邊。
明月的光輕輕灑在了他的臉上,萬籟俱寂,千里銀波,百煩俱卸。
他的目光像微風一樣拂過眼前的景色。
“那是什麼?”
他忽然開口問道,聲音中莫名地帶了一些不安。
身旁的值守隊員連忙走了過來,順著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