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周圍則站著十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
稍微下面一點,則是二十四個單桌,分左右兩排,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江湖上或者朝廷上名震一方的人物。
下面又擺了二十餘張八仙桌,每桌都坐有六七個人。也是按照來賓在江湖上的地位,以及和歐陽家族的親疏遠近,進行排序。
林宇和柳紫清自然是坐在那二十四個單桌之中,而且林宇還是左邊居首的位置。前朝乃韃子蠻夷,是以右為尊,太祖皇帝驅除韃虜,建立大明帝國之後,就恢復古宋漢人族制,以左為尊。而濟南府尹堂堂的地方大員,卻居於右邊首位而坐。由此可見,這歐陽長健對於林宇的看重和示好之意。
對於這左右尊卑,林宇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的眼裡,無論左右,都僅僅只是一個位子而已,實在是沒有必要非得去爭個尊卑高低。當然了,如果要是說,左邊位置的酒水比右邊的要好些,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林宇不在乎,可是熟讀禮儀之道的孫子文,卻是十分在意的很。可是奈何那邊是林宇,他就算是肚子裡有火,也得憋著,至少在他們的計劃還未執行之前,得使勁憋住心裡的怒火。不然的話,一旦噴發出來,別說燒不到林宇和歐陽長健,搞不好還很有可能是自己玩火自焚。
“王妃娘娘到!”就在這時,一陣公雞一般尖嗓門的喊聲,就已傳了過來。
伴隨著喊聲落下, 一個盈盈富態的女子就已經映入了眾人的眼簾之中。只見她大紅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一泓清泉般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後面緊緊地跟著兩個二八年華的侍女,以及四五個太監裝束的宦官。
見到來人,此時除了柳紫清之外,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以示尊敬之意。林宇心裡雖然並不想這麼做,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歐陽雪燕都是福王的側妃,屬於皇親國戚。這在大庭廣眾之下,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不然的話,就又很有可能惹禍上身。
林宇自幼就生活在官宦之家,對於這樣的尊卑禮儀的習慣,已經在下意識裡就已經養成了。可是柳紫清就完全不顧這些,別說來的是福王的側妃,就算是皇后娘娘親至,她要是看不順眼,也絕不會起來行禮,因為在她眼裡,世人皆平等,根本就沒有高低貴賤這個概念。
歐陽雪燕頗為得意的享受著這衣錦還鄉帶來的榮耀,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個還在玩弄手中銀筷子的柳紫清身上,剛剛浮現在嘴角之上的那抹得意之色,立即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當即就冷哼一聲,指著柳紫清,冷聲喝道:“你是何人,見了本宮為何不起身行禮?”
柳紫清微微的仰起頭,絲毫不以為意的瞥了她歐陽雪燕一眼,道:“你是你,我是我,你見到我沒有行禮,我見到你,為什麼非得要起身行禮啊?”
歐陽雪燕冷哼一聲,喝道:“放肆,就因為我是福王的妃子!”
柳紫清不但是天真可愛,現在還學會了裝傻充愣,明明知道福王就是京城最為得寵的一個王爺,可是她還是抓了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弄了一臉很是無辜的表情,道:“福王是誰,他是幹什麼的啊?”
“大膽,你竟然如此放肆,也太不把福王和王妃給放在眼裡了吧?”這時孫子劍的夫人,潑婦劉氏怒而站起,高聲喝道。
“你又是何人?”柳紫清表情之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只是又習慣性的眨了兩下眼睛,問了一句廢話。
“劉氏冷哼一聲,喝道:“那你可聽好了,我是當朝劉督主的女兒,現今濟南府尹的夫人。”
柳紫清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連續眨了兩下,問了一句讓眾人目瞪口呆的話;“太監也能生女兒嗎?”
孫子文這時急忙站起來,解釋道:“是認得乾女兒,乾女兒……”
“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不等孫子文話音落下,劉氏就怒狠狠的對他喊了一句。
孫子文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夫人給訓狗一樣罵了一通,雖然心裡很是不舒服,可還是條件反射一般,乖乖的閉上了嘴。
柳紫清冷哼一聲,喝道:“原來只是一個會仗勢欺人的兇婆娘,和街頭上的潑婦又沒什麼區別,有什麼好神氣的?”
沒想到單純可愛的柳紫清,也有這樣兇悍的一面,伶牙俐齒,恐怕就算是能言善辯的林宇,也得乖乖的甘拜下風。更何況是那個只知道,仗著自己是東廠太監頭子的乾女兒,而仗勢欺人的劉氏?
劉氏氣的當場胸脯就起伏不定,估計有想要爆炸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