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也不會預料此間相遇是吉是禍。
生命並不是一折戲,一切都能夠按照話本子上寫好的路數走,人生將拐過多少次的彎,將遇見多少個人,將看到多少風景,誰都不清楚。
至少一年前的長亭不會想到,在一年之後,她會與一個草莽少年隔窗夜話,把酒言歡。
如果我在茫茫人海中與你相遇,這是因。
那我漸漸地信你,賴你,依你,護你,愛你,這會不會是果呢?
長亭算不清這因果,可有人算得清。
平成和風細雨,幽州卻狂風大作兼有雷霆暴雨。
帳篷延稠山南麓疊次擺置,大風一刮,風從帳中穿堂呼呼作響,油燈高掛,馬匹嘶鳴。
戰馬比普通兵士貴,可如今連人站的地方都沒有了,馬兒又該何處安身?
如今的天將好黑下去,又是一個難熬的夜,若熬過去了,前頭便是草間市集,若熬不過去,只怕又將折損兵士與戰馬。
他們竟不知那賊寇如此難對付,草蛇灰線地埋伏將他們引到了這峭壁陡崖上來!一路過來將士已然折損近千人,士兵力疲且心灰,明知前方只會更艱難,也只能向前走,因為他們看不見後路在何處!
陸紛非常清楚,這一趟來了,若什麼也沒收穫到的回去,只會讓他更平不下豫州的局勢,又談何能叫他坐穩那個位子!?
他折損不起了!
兵馬耗費近千,這本不算大事,當真放在戰場上都只是小數目。
可別忘了!
他在匆忙之間只整合了六千軍士呀!
熬過去!
等過了草間市集,補充了糧餉軍備,前頭便是幽州!
石猛小兒雖狂妄,可他到底不敢將陸家的軍馬拒之門外!
只要從南麓破局而出,他們前程將會一片光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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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五章 後背(上)
第一百三四章後背
陸紛身披外袍,靜聽帳外呼嘯。
輿圖之上有星點標記,由北至南,由平坦至陡峭,陸紛再執硃筆往稠山南麓的鷹嘴峰點了一個點,他從不知道,稠山的地勢竟也可以如此險峻,好像是有人將他們一步一步地引入甕中…
陸紛埋首搖頭。
不對,不可能。
若周通令的孽黨殘餘心機尚且如此深重,周通令也不可能毫無防備地死在真定的佈置下,他們想不到請君入甕這一招,也不可能將這份心機用在此時此地,用在他身上!
那群殘孽自保都來不及,哪裡來的心思反咬他一口!?
更何況,他身邊全是陸家的精兵老將。
足足六千人!
放在何處,自保都是夠了的!
帳篷外如鬼哭狼嚎,狂風大作,陸紛翻手將輿圖一扣,緊了緊衣襟,低咒一聲,“什麼鬼天氣!”再提高聲量喚道,“阿偍,將士聽令!三更過後,立刻收拾行裝上山!鷹嘴峰近在咫尺,我們有這個閒心整頓休養,孽黨卻沒有!”
阿偍裹緊外袍,磕磕巴巴帶了哭腔,“二爺…外頭走不了的呀…山上的積雪還沒化,一走一滑,如今風愈發地大,壓根不見停包br /》
“呼——”
風打在牛皮帳篷上,折得砰砰作響。
陸紛折起手腕靠在鬢角抿了抿頭髮,他如何不知外頭走不了道?
都三四月份的天兒了。
這稠山上還像冬天的時節。早晚凍得人發慌,越往上走,地上越滑越溼。積雪都還沒化乾淨,葉子都還沒長起來。
怪道北人多性韌如蒲葦。
住在更北邊的鬍子更活得糙氣。
原便是被這天氣和地勢磨成這個模樣的。
阿偍扯開嗓門,“爺!咱還走嗎!?今兒個這風不正經!若不是魑魅作祟,便是上天示警,咱莫急這一時啊!”
外頭熙熙攘攘的,有人聲有馬聲都夾在一塊兒,叫人分不清誰在說話兒誰在怨懟。火光被大風吹得時而向西偏,時而向東偏,火舌透過牛皮帳子捲過來。兀地一亮再突然暗下去!
陸紛掀開帳子,卻見白參將正跟這兒安撫戰馬。
馬兒蹄子朝前一踢,白參將躬身打了個揖,“二爺。”
陸紛應了是。“白將軍以為如今咱們是該追還是該守?若要追。便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