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裡、莊子上都護衛好了。
昨天的那場火,是火。
可她不允許陸家有人趁火打劫。
昨天的那場火,看在有心人眼裡,絕對會看出一個故事來——只有廣德堂被燒沒了,旁邊的屋子一點兒沒燒著,旁人的人一點沒出事兒,這要不是天譴要不就是人為。
在這偌大的平成裡,誰有這個膽子縱火滅門?
反正尋常陸家的族親是沒這個膽量的,有這個的膽量的人要不在光德堂,要不還在光德堂,陸紛遠行,陸家如今局勢未定,不趁此機會咬下真定大長公主一塊肉來,還等何時呢?
陸綽與陸長英願意一死守護陸家這份家業,她陸長亭決不允許這群鬣狗似的畜生興風作浪,動陸家一分一毫。
派遣人手去看管,擺明了的在防賊呢。
長亭幾乎已經預見到了幾位老輩兒惱羞成怒、興師問罪的模樣了。
果不其然,白參將押解了幾個外頭四下溜達,四處打聽的人進來,連是哪處當差的人都沒細問,捆上板子上嚎一句打一下板子,嚎一句再打一下,打得人連連叫喚老子娘,打完三十杖,長亭便讓把人給放了,又問了真定大長公主如今好些了沒,先哄了長寧睡下,這才合了眼。
一連三日,真定大長公主累得沒起得來床,又請了郎中來診脈說是身上有些發熱,長亭便不許娥眉告訴真定這些糟心事兒,自個兒安排下去將街上內宅裡肅清得極為體面。
在這份體面下頭,是各房各家的臉面。
途中二夫人來了一趟,許是人情遞到她跟前了,便過來同長亭說上幾句話,“五叔太公年歲都老了,翻了年這就是六十六的人了,家裡頭的人被阿嬌捉去打板子,太叔公臉面上過不去,直說被小輩掃了臉近來都不大見人呢”
說這話時,二夫人沒太敢看長亭的臉。
長亭悶聲笑,“他不好意思走動,可他長子卻覬覦著棗莊那千畝良田呢,這原是歸在三太爺名下的,如今無主了,大概誰都想要吧。”
二夫人悶上一悶,“阿嬌啊你這還沒說親呢”
說得極為喟嘆。
長亭淺笑漸漸抿了下去,看著陳氏輕輕嘆了一口氣,別開眼去,溫笑著拿別話岔開了。
陳氏與陸紛的三個子女,是保住了吧,真定大長公主下令擊殺了陸紛,滅了三太爺滿門,算是就此了結了這樁慘劇。
了結的意思便是再不許人提及,陳氏、長慶、長平、長興要活著,至少也算保住了二房的香火。長亭明白身為一個母親的愧疚,同時與之默契地預設了這份愧疚。
也該撕破臉了。
直到第四天,重罰之下,仍有人在廣德堂晃盪,白參將毫不含糊該打便打,打得那人後背鮮血淋漓,三十仗打完,這才問他是哪家的人,那人吸吸呼呼一番,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沒說話。長亭讓滿秀去查,查完才知道這人是五太叔公屋裡乳嬤嬤的孫兒。(未完待續……)
ps:預告,明後兩天蒙拓會出現,陸紛會消失。I1292
第一百三一章 料峭(下)
第一百三一章料峭(下)
這身份就蠻微妙了。
士族裡將就個親疏有別,父父子子的倒是不親近,孩兒不養在自家母親膝下,卻多與乳孃親。
陸五太叔公是平成裡頭輩分最壓人的老字輩兒,放陸綽、陸紛身上要叫一聲五爺爺,放在五服裡論是長亭、長寧輩的高祖,是老來子,聽人說道陸五太叔公是他母親近五十的時候才生下的次子,原先也在金陵,可既沒混出官銜又沒混出名聲,便由陸玉年做主叫他回平成來鎮老宅。
若陸綽不起意回來,這平成裡頭,陸五太叔公便是地頭蛇。
這也是為什麼陸綽要遣陸紛先行至平成打點收拾。
強龍要壓不過地頭蛇。
大家裡面過小家,士族大家照舊是按這樣的規矩過活,出頭的出挑的,一代宗族裡頭至多三四人,嫡枝長房才是正統,一路順下來便順到了旁支偏系去了,旁支能和主家享受到的東西一樣嗎?能與主家的地位一樣嗎?能像主家一樣說得上話,做得了事兒嗎?
不能。
所以趁能往自個兒小家裡頭撈的時候就趕緊撈,撈到自個兒荷包裡才算是自己的東西。
陸五太叔公心裡頭想了些什麼,長亭門兒清
人一打完,白參將板子將一放下便湊過來試探著問,“…這恐怕不好辦咯,是五太叔公家裡乳嬤的兒子…要不要打個大棒給個大棗,咱們貼點藥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