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就跪在丫鬟身後,本想報喜的,卻發覺氣氛有些沉重,不禁害怕起來,忙急著撇清關係,“稟侯爺,民婦將小少爺接生出來的時候發現有東西從小少爺口中掉了出來,民婦嚇了一跳,忙叫幾位姑娘幫忙,之後沒發現小少爺有異常之處,清洗後才看出這東西是塊兒玉佩,很精緻的樣子。侯爺明鑑,民婦絕沒做任何手腳啊。”
丫鬟則是將玉佩放到嬰兒口中,然後發現嬰兒根本銜不住玉佩,“侯爺您看,此事匪夷所思,但當時奴婢們都在旁看著,這玉確實是小少爺帶出來的。”
賈赦拿起玉佩細看,玉佩大小如雀卵一般,花絞纏護,燦若明霞,正面刻著“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反面刻著“一除邪祟 二療冤疾三知禍福”,看著就不是凡物。
賈赦面色複雜的看著嬰兒,生而銜玉,當是吉兆,產下此子的王氏也當是賈家的功臣,可王氏作惡多端,他怎能容得下她?
賈赦沉默了半晌,對著穩婆沉聲道:“二太太早產,身子不好了……”
“老爺!你們讓我進去!”張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著似十分焦急氣怒。
賈赦心一沉,揮揮手坐回了主位,魏嬤嬤將張氏迎了進來,自己則把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張氏衝到賈赦面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紅著眼怒道:“是不是真的?我的瑚哥兒是不是王氏那賤人害死的?是不是?!”
賈赦皺眉點了下頭。
張氏身子晃了晃,險些暈過去,賈赦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立馬扶著她坐下,回頭吩咐,“林嬤嬤,快過來給太太順順氣兒,來人,去叫太醫。”
“不必了老爺!”張氏緊抓著賈赦,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直直的盯著他道,“這個仇我必須報!老爺,就算賠了我這條命,我也不能讓我兒枉死!”
賈赦明白她的意思,他本來也是想讓王氏“難產而亡”的,當即就點了點頭,“王氏交給你處置,你想如何便如何,只是你要保重身子,你不止有瑚哥兒一個兒子,你還有璉哥兒!”
張氏眼中似乎清明瞭些,但依然恨意滔天,揚聲叫了她的心腹進來,快步走去了廂房。
賈赦掃了穩婆一眼,那穩婆瑟瑟發抖的回話,“侯爺,二太太早產,生小少爺很是艱難,元氣大傷、血崩而亡。”
賈赦面色緩了緩,“嗯,辛苦你了,待會兒去賬房領五百兩銀子,讓二管家親自送你回去。你年紀這麼大,很該回鄉去享享清福了。”
“是,是,多謝侯爺。”
賈赦命林嬤嬤將她帶出去交給賈成,這個“回鄉”自然不是真正的鄉,而是賈成安排的去處,不管是哪裡,只要京城的人再也尋不到穩婆就好,有了五百兩銀子,穩婆半點不覺得虧。
如今屋子裡全是賈赦和張氏的心腹,半個字也不會往外說,張氏發狠的在廂房折磨了王氏半個時辰,直到自己身子撐不住了才給王氏灌了藥,半刻鐘後,王氏血流不止,“難產而亡”。
☆、國公爺牌賈赦(九)
王夫人斷了氣息,支撐著張氏的那股勁兒也一下子去了,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猛然知曉了兒子枉死之事,縱使親手報復回去也還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王夫人一死她就昏迷過去。
正好太醫到了府裡,賈赦急忙請太醫為張氏診治一二,張氏這是心病,憂思過重、怒急攻心,太醫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開個方子讓她細心調養,尤其不能再做勞神之事。
賈赦想著王氏除了,後宅暫且安寧,其他事他自己便可以打理,心裡安了下來,命人輕手輕腳的將張氏抬回大房的院子去。聽到林嬤嬤說賈母和賈政服了藥昏睡過去,賈赦看了眼太醫,臉上露出些哀傷之色,“劉太醫,今日怕是要辛苦你了,二弟同二弟妹不小心跌了一跤,二弟他摔斷了腿,二弟妹卻是早產就這麼去了,老太太和我夫人都有些受不住,還望劉太醫細細為他們診治一番,莫要留下病根兒才是。還有我那可憐的小侄子,生下來還不足六斤,也請劉太醫幫忙看看。”
劉太醫半輩子都在宮裡當差,早已沒了好奇心,對著後宅這些汙七八糟的事從來都是左耳聽右耳冒,半點不往心裡去,聽賈赦這麼說就知道這是賈家對外的說辭了,面帶恭敬的回道:“侯爺節哀,下官定會竭盡所能,請侯爺放心。”
劉太醫分別為幾人診脈,看到賈政明顯是被人打斷的腿也沒說什麼,照例開了幾個方子,叮囑一些注意的吃食便回宮了。同時賈家二太太難產而亡,幾位主子悲痛病倒的訊息也傳了出去。
賈母醒過來之後得知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