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跪。”他的聲音要我瞬間一個機靈,抬起眼來,磨牙:“你要我跪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他在等我一句話,等我說把花想容的孩子拿掉,但是——想都不要想!不管如何,花想容的孩子,這個東陵家的嫡長是當定了的!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兀自入了內裡,寬衣解帶,上了榻。我咬咬牙,要站起來,卻感覺膝蓋鈍痛,只見白玉珠子在木質的地上彈了彈,發出清脆的響聲,只聽他沉沉的聲音:“跪著。”
我咬了咬牙,想奪門而出的逃出去,但是千歲王爺顯然是下足了血本,我若奪門而出亦或者跳窗而出,那隱在暗處的暗衛一定會把我折騰回去,而四周嘖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器具。
千歲王爺他……是準備要我跪一個晚上嗎?
四周一片沉寂,便是一點細細碎碎的聲音我都聽得清楚極了,只是就是有,也阻不住我又困又乏的窘態,真討厭,好歹我也是他的新婚妻子,才不過幾天,就把我折騰出傷,還罰我跪!
我感覺身上一陣徹骨的冷意,卻抵不過睏倦,一下子將頭低了下去。
……
真暖。我迷惘著眼,睜開。陽光將滿室的陳設灑上光輝,一室的溫暖,我坐起來,看了看四周,毫無疑問,這是千歲王爺的床榻,手中的錦被觸感溫軟,一道光在腦海中閃過——
早朝,江南貪汙案!
我能帶個面首嗎?
我都顧不得還沒穿外衫,就掀開了被子,赤著腳過去開啟窗戶,日已上中天,早朝自卯時半刻起至辰時一刻,遇上大事才會偶有拖延。看現下的日頭,怕是已經巳時了。
我略帶無奈的捂住眼睛……完了,江南賦稅貪汙……我剛剛準備設計出的局……
因為開著窗,外頭院子門開啟的聲音我聽得極為清楚,我放下手,就對上千歲王爺看過來的眼睛,想來他是剛從宮中回來,一身絳紫色的官服還未換掉,他亦是對上了我的眼睛,濃墨似的眉微微皺了皺,然後繼續往裡頭走來,不過片刻,他便開啟了內院的門。
我站在視窗一動不動,任由陽光將我籠罩,今日,又是個好天氣。
“將衣服穿上,今日起我們得要微服南下。”他撩了撩袍子坐下,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的時候順便同我說。
“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一步子既然廢了,我也有廢了的準備,只是對手想要將那一步廢了的子救起來,其中就必定大有文章!我心中警鈴大作,卻還是費力的保持著那原本的模樣。
“我數年未有回江南,想江南風光了,也是順便帶你出去遊玩一番。”他避開我的本意,說了個怎麼都挑不出錯誤的說法來,我是他的妻,他生長的源頭在江南一帶。
我低了眉,笑道:“夫君有心了。只是夫君,我可否……帶個面首同去?”
說道後頭,我聲音愈發的小,我打不過千歲王爺,這是個鐵打的事實,我要組隊來打千歲王爺,那麼我和千歲王爺誰都不好看。
千歲王爺的武藝,恐怕與我師傅,有過而不及吧。
他冷漠至極的目光看向我,我勉強又笑了笑,道:“不然,王爺也帶個小妾?”
“你是打定了注意要帶上個面首?”他的話似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我也懶得琢磨他的意思。
“恩。”我點頭,就算他阻止,我也會用我的手段,將他帶出來。
“是誰?”
“陌桑城。”
“休想!”這一回,千歲王爺不是似乎咬著牙說出來的,而是咬著牙切著齒說出來的,只聽千歲王爺又道,“燕然,你夫君是我!”
“我知道。”我低著眉眼,慢吞吞的穿上鞋子,披上外套,然後挪到洗盆上洗臉洗手,順便對外頭的婢女吩咐道:“去給我備點白粥,我餓了。”
婢女應聲退了下去,我看了看千歲王爺那黑的不成樣的臉,嘆了一句:“不論你怎麼樣想,我們既然是微服私訪,就勢必要做出假象來……”
我還沒有說完,千歲王爺便打斷我說:“你怎麼解釋都是想要帶著面首!”
我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千歲王爺,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就是想要帶著面首。”
他的用意我雖然不明白,但是我覺得多帶一個人總歸好一點,只聽千歲王爺說道:“那我帶花想容。”
我早就知道花想容是一顆定時炸彈,我能做的,千歲王爺其實也能做,侍婢的動作極快,將白粥端著入了室內,我拿起筷子攪弄著,道:“想容我已經另作安排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