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看著她,眼神很是沉默,“那就一起守著吧。”
餘久久低著頭,不說話,她內心有愧疚,覺得自己對段西樓怎麼說都有些過分了。
而且此刻的段西樓皺著眉,整個人有些無力,說實話她從來看到的他都是無所不能上天入地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她是真的很心疼。
兩個人盯著玻璃窗內的床榻,還有床邊那輸液一滴一滴的滴下去。
安靜,靜默,整個樓層都好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沉睡中。
不知道站了多久,段西樓忽然轉過臉看著餘久久,那張臉沒有笑意,也不說話,就是看著她。
餘久久知道他難過,知道他心痛,卻什麼都不能說。
她站著有些累了,打算去那邊的長椅上坐一下。轉身的時候,段西樓忽然緩緩閉上眼睛,用一種十分輕微的聲音說道:“你回到我身邊吧。”
他說的很輕微,彷彿夢囈一般,但是其實此刻他們兩人都無比清醒。
說完他仍是閉著眼,繼續慢慢說:“我承認,是我需要你。”
他從不曾想過,當年那個九歲的女孩,有朝一日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如此示弱的方式,從來不像他段西樓,但是此刻,他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因為他知道,他想要的安慰,他所需要的溫暖,只有她能給他。
長久的靜默,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輕微作響。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隨後他睜開眼,卻猛然對上了餘久久的目光,她的目光微弱而綿長,似乎還在怔怔的狀態。
他以為她會說點什麼,但是餘久久什麼都沒說,她轉身朝後面走去,說道:“我去喊醫生來看看。”
他心裡忽然一陣冰涼,默默轉過臉繼續看著玻璃內的病床,她還是不願意選擇原諒。
餘久久去了主治醫生那兒,主治醫生看到餘久久進來,連問道:“怎麼了?”
餘久久隨便扯了幾個話題,“啊……我想問問,36號病房的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我之前不是都和家屬說的很清楚了嗎,現在只能等待。”
又詢問了幾句,餘久久便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
一路上,她實在想不明白,他怎麼能這樣,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說出這樣挽留她的話,讓她根本無法拒絕他。
那個驕傲的男人,竟然會說出需要她,這樣的話,他是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姿態放下了嗎?
她很想要回應他,甚至是抱著他,但是她害怕,害怕到頭來依舊是一場空,害怕到頭來她依舊只是一個替代品。
她如此膽小,如此自私的人,根本不想跨出那一步,因為她害怕受傷。
想到這裡,餘久久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她竟然害怕去見到段西樓,她害怕看到他脆弱的臉龐,她更害怕自己讓他傷心了。
所以餘久久就回去了,沒錯她雖然剛才答應和段西樓一起守著段危,但是她還是回去了。
並且接下去的好幾日,她都沒敢去醫院,但是她每天都會打電話去問陳姨,段危的情況,還會買東西讓陳姨帶到病房去給段西樓當然不能說是她買的,但是自己就是一次沒去過。
總是,她不願意去,就是神仙逼她都沒有用,她知道自己自私又膽小,而且還作天作地,不過對於作的人來說,她們自己是意識不到自己作的。
直到某個週末,她實在忍不住想去醫院看一下段危,因為她打聽到那個時候段西樓正好不在。
不過當她剛前腳踏進病房門口的時候,一個人就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並且把她給攔住了。
段西樓就像是故意和餘久久過不去似得,死活不讓她進去。
他精神好了一些,此刻正帶著一種冰冷的笑意,“餘久久,我第一次發現你真的很有本事,而且你的心腸還死硬死硬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餘久久瞄了他一眼,“你的氣色好了不少。”
“你原來還會關心我?”他挑著眉看著她,這個女孩長大了。
她以前喜歡把脖子所在衣服裡,低著頭默不作聲,現在她面對他不再害怕,而是會皺著眉看著他,甚至會瞪他。
他原本以為她會在他的教育下變成一個順從的女孩,卻發現她早就離聽話越來越遠了,但是如此不順從的她嗎,反而讓他越來越牽掛。
他很清楚,一開始,她這是一個玩具,一個替身,她也想一個玩具一個替身一樣,順從,害怕。
但是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