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房間,而是一個人走到了庭院內,聽著整個庭院不斷響起的鳥鳴,她索性把耳朵給遮住了。她蹲在草坪中,看著地上爬過的一圈一圈螞蟻,心裡亂得不行。
她承認她喜歡上段西樓了,而段危所說的事,無非就是一道十字架一般的倒刺,把她死死釘在地上再也無法翻身了。
騙子,大騙子。
為什麼要騙她,他用多年的深情打動了她,最後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餘久久覺得一切都是可笑至極,果然他就是不正常的,九歲那年她就已經發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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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餘久久如期和段西樓參加了白瑟的婚禮。
期間沒有任何問題,餘久久冷靜地就像一個木頭人,始終看不出任何異常。
她和段西樓在婚宴上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餘久久的目光打在T臺上的白瑟和陸東荒身上,“今天的天氣很好,很適合結婚,如果下雨了,那這草坪婚禮也就要悲劇了。”
段西樓晃盪了幾下酒杯中的冰塊,一副悠哉的樣子,“當然是有備用方案的,沒多少人像你一樣遲鈍。”
餘久久淡淡地微笑著,彷彿一朵冰花綻放在嘴角,“我雖然遲鈍,難道你不喜歡麼?”
這是一處安靜地角落,周圍基本上除了服務生就沒有人了,段西樓的手指輕輕按在餘久久的指背上,他的笑意帶著些秋風般的岑涼,“我喜歡不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餘久久的裙襬倒映著那落楓的顏色,她今天整個人都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氣質,她淺笑著卻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假意,“除非我能看穿你的靈魂,不然我確實看不出來,不過我知道你會怎麼說,這麼多年了,每隔幾年我就會聽到你這麼說,你總是說你會永遠護著我,因為你愛我。”
段西樓的嘴角帶著一絲優雅卻頑劣的笑容,“你今天怎麼了?”
餘久久忽然前傾身體靠近段西樓,聲音很輕,“那你倒是告訴我,你愛我什麼?”
段西樓的眼角微微皺起,露出一絲不悅,但是那彎彎的嘴角卻依舊掛著一貫虛情假意的笑意,“這很重要?”
餘久久一字一句咬著,“這當然重要。”
段西樓伸手拉起她扣在桌子上的一根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好看的眼尾微微劃出一個雋秀迷人的笑容,“我對你的感情是沒有理由的。”
餘久久笑意發冷,“你只是說不出來吧。”隨後她一把抽走了自己的手。
段西樓顯然立刻將不悅寫在臉上,但是他習慣性用剋制的禮節和優雅去掩蓋不悅和怒意,他緩緩道:“你今天不太對勁,非要惹我?”
餘久久反覆嚥著口水,只是找不到接下去要說的話,她盯著段西樓沉默良久,才道:“段西樓,我每次對你說的話總是深信不疑,可是我卻沒想到你是一個十足可惡的騙子。”
段西樓的表情瞬間冷到極點,他看了眼周圍,然後驟然起身抓著餘久久的手腕就把她朝外面拖去,兩個人走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角落,段西樓這才鬆開了手。
他盯著餘久久,那目光充滿了冰冷的不滿,“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餘久久可笑地看著他,“你這個十惡不赦的騙子,騙我很好玩嗎?”
段西樓一把狠狠扣住她的手,把她貼到牆壁上,語氣中帶著怒意,他很少發火或者說是從來不發火,這是僅有的一次,“我騙你什麼?”
餘久久笑著笑著就有些想哭了,她失望地盯著他,“一切不過是為了成全你和她的愛情,不是麼?”
說完,她轉過臉不看他,段西樓卻一把扣住她的下頜把她的臉扭過來,狠狠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餘久久也是惡狠狠說道:“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全你和她的愛情,從頭到尾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放開我!”然後她用力推開了段西樓。
段西樓不再糾纏她,而是就那樣筆直地站在原地,連看都沒有看她了,他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或者說是冷淡,他只說了一句,“誰告訴你的?”
“你父親。”
段西樓頓了頓,他的語氣略帶了些嘆息,他也很少嘆息,從來沒有過的,他說:“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和她是不同的,我從沒有想過要把你當成她。”
“那我是什麼?”
“你就是你,我分得很清楚。”他的聲音很淺淡,很平和。
但是餘久久卻不是,她的情緒平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