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肥的,多吃瘦的。”
飯館大廚手藝好,扣肉燒得醬紅油亮,湯汁粘稠,帶著一股醇香,一看就知味道極好。姜芮卻苦惱的盯著它看,眉頭微微皺起,好一會兒才夾起來,咬下一小塊。入口鹹香,肉燉得軟爛,瘦的不柴,肥的不膩,比她想象中滿嘴油膩的情況好得多。
那倆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看,見她吃了,張小華趕緊問:“怎麼樣,好吃吧?”
“嗯,好吃。”姜芮點點頭。
“你說你,從前錯過了多少好東西?來來來,試試這蹄膀,包管你吃了就停不下來。咱們倆人今天能吃上這個,還都是託了阿南的福呢。”
姜芮嘴裡含著肉,臉頰粉粉嫩嫩地鼓起一塊,聞言看向趙南,見他也看著自己,便彎起眼睛,衝他笑了一下。
趙南沒說話,低頭扒飯,扒了兩下才發現飯碗空了,又去打飯,起身時動作太猛,差點把椅子帶倒。
瞧他走遠,張小華撲哧一聲,拍著姜芮的手樂道:“剛才我還叫你多對人家笑笑,現在想想算了,你不笑他都暈頭轉向,再一笑,只怕等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姜芮給她夾了一塊肥腸,“這麼多吃的,還不夠嫂子嘴巴忙碌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吃就是。”張小華笑道。
吃過飯,三人正準備離開,從後廚跑出來一名年輕人,“二哥,等等我啊!”
來的是趙家最小的兒子趙北,就在飯館裡做學徒,別看只是個學徒,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呢。之所以能夠輪到趙北,是因飯店大廚是他們的叔公。老人家無兒無女,趙家爺爺做主,把最小的孫子過繼給弟弟,繼承他的衣缽,日後也替他養老送終。
趙家幾個孩子年紀差得挺遠,趙北就小了趙南八、九歲,還是個少年人模樣,身上圍著圍裙,幾步趕上來,在趙南肩上拍了一把,“不是說好等我忙完了一起坐坐嗎,你怎麼就走了?”不等趙南說話,又看像姜芮兩人,笑眯眯道:“是寶琴姐和嫂子吧,我叫趙北,你們叫我小北就好。”
他倒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一點兒不像其二哥沉默寡言,而且算起來,他比杜寶琴還大了幾個月,偏還一口一個姐,叫得順暢。
姜芮和張小華也與他打過招呼。
趙北按著趙南的肩,又把他按回位子上:“都坐都坐,再坐一會兒,我那兒還有瓜子呢,等我端來。”
三人重新坐下,看他風風火火跑回後廚,沒一會兒端出個盤子,盤子裡頭裝著蘋果橘子,瓜子花生。
“寶琴姐和嫂子隨便吃點,這是我剛才臨時出去買的,沒買到什麼好東西,別嫌棄。”
他邀請得殷勤,姜芮拿了個橘子在手上慢慢剝,張小華也吃了。
“你們是上午過來的吧?有沒有到處看看走走?離這不遠有個公園,不然一會兒我請個假,陪你們一起去逛逛?”
“太麻煩你了。”姜芮搖搖頭。
張小華也笑著說:“我們兩個就是閒人,隨便逛著玩的,怎麼能耽誤你的正事?”
趙北笑嘻嘻道:“我不要緊,陪寶琴姐和嫂子就是正事。”
張小華又說:“主要還是時候不早,要是太晚,就沒有回公社的車了。”
“這倒是。”趙北點點頭,轉臉看了趙南一眼,用手肘捅捅他胸口,“哥你怎麼都不說話?下次你和寶琴姐再來縣城玩,記得早些來找我,我帶你們逛逛。”
“阿南今天也帶我們去供銷社逛了一圈,挺熱鬧的。”張小華說。
“那就好,寶琴姐、嫂子,你們要是買了什麼東西,只管讓我哥幫忙提。我媽天天在那唸叨呢,說我哥從小到大就是個鋸嘴葫蘆,一天到晚說不出幾句話,也不會哄人開心,就只有一把力氣,你們倆人儘管使喚。還有啊,你們別看我哥就一身軍裝,看起來身無長物,實際上他的荷包比我鼓多了,寶琴姐你們看上了什麼,不用客氣只管說,給他一個獻殷勤的機會,別把他憋壞了。”
趙南一言不發,只睨了趙北一眼。
趙北縮縮脖子,心說我這樣賣力,可全是為了哥你的終身幸福,您老人家得明察秋毫才行。
早上張小華才在趙南面前,明貶暗褒地把自家小姑子誇了一遍,現在趙家人出場,也走的是與她一樣的路線。
趙北嘴裡說他哥嘴巴笨,不會來事,實則只差明說他身體棒棒的,為人棒棒的,錢包棒棒的,走過路過不可錯過。
張小華聽著,暗自反省自己功力還是不足,嘴皮子不夠溜,臉皮不夠厚,還得再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