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已經化作一抔灰的曹雨希的替代品!你不是也一樣這麼想?我在你眼裡也不過是你那死掉的舊情人的備品!”
“你還不配……”我掄起手狠狠地扇了過去,隨著一聲脆響,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一直加快跳動的心臟也突然安靜下來,耳邊也沒了雜音,時間似乎驟然停止了。
他冷笑地正視我“生氣了?可你又怎麼理解我的氣憤?曾經說要繼承公司的是曹雨希,現在他不在了,倒是想到還有我這麼一個親生兒子。”
“曹雨希他根本就沒有要在你爸的公司立足!畢業以後因此和你爸鬧翻搬出了家門,你在其他國家逍遙自在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都不知道也不會想去知道!”
“我們家的事你又懂什麼?”
“夠了!你出去。”我轉身坐回縫紉機邊,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隨著一聲玻璃門搖擺而形成的空氣聲消失在了我耳間。我重重地捶打眼前的桌子,上面的布料針線微微地顫動,就同我此時的心境一般,顫動不停。
我會不會有些言重?會不會有些過於激動?會不會就這樣傷了這個人的心?就這樣靜下來想了很多。明明早已不在這世上的曹雨希卻又被突然提及,原本早已隱藏心底的想念又被一絲一縷地剝開來。
理了理頭髮,將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設計圖紙、隨身碟、布料樣品還有一枚珊瑚紅的口紅,一股腦地塞到人造皮革黃棕色手工包中。那支小巧別緻的口紅,可心買給我時告訴我,女人不論在何種情況都要讓自己看起來氣色佳。可是如今這副狼狽相,就連補個唇,點綴些顏色都有些疲憊不堪。關了燈,鎖了門,得以拖著沉重的身子和心靈離開。
“好累……”
2
“嘿!”
這突然劃破小區寧靜街燈的一聲令我渾身汗毛直立,手中正準備開門的鑰匙啪地掉在地上,正襟看眼前那聲音的來源“是你……”Ivan,好久,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訊息的Ivan。
“嚇到你了,抱歉。”
我慌張地拾起鑰匙,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
“我在這裡很久了,來給你送這個。”在這樣一個時間出現在樓下本就不是正常的現象,現在他又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我,我倒出手接過來。
“可以開啟麼?”
他點點頭,我小心地拆封,映入眼簾的是被昏暗的路燈反射的一排英文“wedding”它閃著銀白色的光,左上角配有一枚粉色的蝴蝶結。不用多想,這是一張婚禮的請帖。禮貌性地開啟,裡面是Ivan和一位女子的婚紗照,色彩明亮地印在了裡面。
“恭喜你啊。”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能夠脫口的話語。
“所以,你是在邀請我參加你的婚禮是嗎?”
他又點點頭“她是個義大利女孩,我們的婚禮決定在中國辦,因為我媽的緣故。”
“玲姨?”
“她似乎不大滿意這個兒媳婦呢。”話語中帶著些許的無奈“說什麼也不肯回義大利辦婚禮,於是就把Clarice,哦,對了,我的未婚妻名字叫Clarice請帖裡有寫道。讓他們一家人飛到中國來,也算是來遊覽一番。”
“祝福你。”我又一次道了聲祝福,很久不見面,以這樣一種原因相見想必對我對他都是有些許尷尬。
他閒散地挪動著腳步“你會來的對嗎?”
我笑了“如果有空的話。”
說罷看了看手機的時鐘,時候已經不早了,天也漸漸泛起白光,黑夜即將散去,迎來的又將是美好的白晝“我在工作室通宵,現在昏沉沉的,所以……”指了指樓上“我先上去睡一覺了,你也快回去吧,不要在這麼莫名其妙的時間來找我了,至少要找個正常的時候。”
他擺擺手“也是,只是想到你一定會通宵而已。那……我就等你的到來了。”說罷離開了。
等我……到來……
世上真的會有人將自己的前任請到婚禮現場,我不知他抱有何種目的,也許真的會如網上流傳的那樣,將我安置在“前女友席”還是中意雙語翻譯的那種席位,備受來往嘉賓的冷嘲熱諷和竊竊私語。但也許,真的只是讓我坐在金髮碧眼的好友之間,以一個突兀的東方面目上演一出錦上添花,或是鶴立雞群。
洗完熱水澡,溼噠噠的頭髮落在肩頭,暈出溼漉漉的痕跡,隨手抽出架子上的書準備睡前靜下心來讀上幾頁,可沒多久便合上了書,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