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他不知道,我已經淚流滿面,在內心深處,淚流滿面。再見,曹雨希,原諒我沒辦法承擔任何責任,只有這樣逃避過去,逃避你,逃避我自身的罪惡。
第二天,Ivan開車載我去老城維羅納,尋找那裡的朱麗葉。朱麗葉的故居,慕名而來的人很多,大多為女性,很多男遊客也不過是調戲著一旁的朱麗葉雕像。
“要不要寫給朱麗葉,你會收到回信的。”Ivan建議著我。
我斟酌著,決定用並不流暢的英文寫下我內心的憂鬱不安。
“致朱麗葉:當我回憶起自己孩提時不經意的一句話害死了他的至親,我便沒辦法再面對他。可他是我深愛的人。立夏。”
短短几行字,留下了Ivan家的地址,抱著些許的期待,塞進了牆壁的縫隙中。
想必莎翁的著作《羅密歐與朱麗葉》大家都熟悉不過,我始終糾結於它悲劇的結局,當我看到朱麗葉的墓穴,那兩人殉情而死的地方,和結局一樣,一派淒涼。原本就不暖的初春,更是冷了不少。
被人讚頌並流傳至今的愛情會不會都是悲劇,就好像梁祝,山伯被毆打致死,英臺殉情追隨,雙雙化作蝴蝶,看似很美,可這份美卻是那樣的悲涼。
如今,我和曹雨希之間是否也正漸漸形成著這種悲涼的隔閡。其實不論朱麗葉給予我的*是怎樣,我都已經牽起了Ivan的手……
☆、Chapter20雨水
1
我總是清醒著迎接義大利的清晨,望著遠處地平線,從矮矮的建築群中緩緩爬上晴空,和這個城市一樣,總是漫不經心。
“起床了嗎?”Ivan敲著門問。
我披上外套,開啟門“你很早。”
“你似乎比我還要早。”他笑道“一起去早市吧。”
距離這裡有些距離的一條小巷,每天清晨開始營業的早市,主要賣一些蔬果,而到了夜裡則搖身一變為熱鬧的跳蚤市場,類似於中國的二手市場,不過這裡賣的二手貨和國內的完全不同。
“今天要不要來看我們樂團的練習?”他問。
想一想,自從大學時期第一次觀看他們的演奏會之後,就再也沒看過Ivan拉大提琴,我似乎已經忘記了他拉提琴時的模樣,也忘記了當時那個初次欣賞交響樂演奏會的小女生到底是抱著一個怎樣的心情。
我挑著胡蘿蔔對他說“好啊。”
那個攤主嘰裡咕嚕對不知對我說了些什麼,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嘿!Ivan,翻譯翻譯。”
“他在說他家的蘿蔔是這個市場最新鮮的。”
新鮮與否我是有些拿捏不準,但是我想沒有哪個商家會不自誇自己的產品。
“告訴他,我來兩根。”
“你要做什麼料理?”Ivan問。
“咖哩好了,這裡哪裡能買到咖哩?”我問他。
他抓耳撓腮了一陣“早市盡頭有個小超市,那裡也許會有。”
擁擠的小巷,*湧動、摩肩接踵,他不經意間輕輕拉起我的手,帶著我向前走著,緩緩的穿梭在人群中。那個高大的背影在我腦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那個背影之後,我卻看到了曹雨希的影子,又是他。
“到了。”他回過頭來對我說,身旁便是一家簡陋的小商店,稱它為超市我想,是有些牽強的。可雖說外表不盡人意,可裡面的東西卻應有盡有,我甚至看到了馬來西亞產的東革阿里。
店員是一個亞洲女孩,但卻不是中國人的面相,她睜著那雙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們兩個,好像望著雌雄大盜一般。
“只有塊狀咖哩,也好。”我獨自低喃。
這時我看到了貨架最下層的一排啤酒,我手裡捏著咖哩,呆呆地佇立在那裡。難過時,傷心時,心裡有些憋屈時,我似乎總會打給曹雨希,然後便會酩酊大醉地被他送回家。他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又一次……
“可以了嗎?”Ivan有些不耐煩地站在門口,我匆忙結了帳和他走出店。
走到樓下,餐廳的店員和Ivan說了些什麼交給他一個信封,而他又塞到我手裡“朱麗葉的回信。”
突然,我的耳朵裡再也聽不進任何聲音,眼睛也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唯獨只有這個小小的信封。我總歸是有那麼一絲期盼的,她會賦予我怎樣的*,那個悲劇的女主人公,其實我是知道的,回信者也不過是以朱麗葉的名義寫信的使者。
回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