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小蟲弄得渾身不自在。
帶著些猶豫的神情轉過頭去,吳浩二很快就笑著和扎卡木道別,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該知道的事情也都清楚了,也該朝著他們原定的目的地出發了。
看著那三個漸漸走進密林裡消失不見的身影,扎卡木久久沒有收回目光。那是族裡開闢出的一條通往亞誒深處的道路,當年,那個人也是這麼很輕鬆地笑著消失在路的盡頭,十多年過去了,現在又再次有外來人走上了相同的路,而且還很有可能同樣的一去不回。自己在開發區一看到他們就出奇的衝動,或許是厄瓦在冥冥中的引導吧,野性的直覺告訴扎卡木,那個少年,和多年前的那個突然出現又消失的人,一定有著什麼特殊的關係。
“希望大神保佑你們。”扎卡木趴下身,用額頭碰觸黝黑而溼潤的泥土,喃喃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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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彎曲的小路前進,幾個人的腳程很快,漸漸地已經沒有明顯的路可走了,吳浩二嘆了口氣,就一直拿在手裡的粗糙地圖放回揹包裡,在這種地方,地圖已經成為次要的,方向感完全迷失的情況下,就算有再準確的地圖也成了廢紙一張。
“還真是壯觀啊,和當初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看著參天大大樹將陽光遮得只剩星星點點的斑斕印在地上,吳浩二擦了一下額頭上滾下的汗珠,感嘆地說。
“哼!”邪夜重重地冷嗤一聲,“當時只管逃命去了,怎麼可能顧著旁邊的風景。這地方還這他媽熱!”
雨林位於亞熱帶,氣溫常年在30攝氏度以上,而讓這幾個體力大大超越常人的傢伙也受不了的,主要是原始雨林裡異常潮溼的空氣,悶熱得讓人呼吸不過來,輕輕動一會兒就會滿頭大汗。而且為了安全著想,他們原本穿著的短袖都換成了收口長袖,更加增加了身體的熱度。所以邪夜當然也就忍受不住地大罵出口了。
沒理會因為悶熱的天氣而脾氣更加暴躁的邪夜,吳浩二苦笑著看著準備好的指南針成為了擺設,“看來在沒找到研究所之前,我們大概沒辦法離開這裡了。”他們是尋找固定的地點,而不是和那些科考隊、探險隊之類的,遇到麻煩可以轉頭,他們幾個人只能在這個巨大的雨林裡尋覓,直到發現葛貝斯特的蹤跡為止。
鬱悶得用石頭亂砸著不時在樹上跳來跳去的猴子,邪夜使勁地撥開一叢擋路的灌木,“這種鬼地方我們怎麼找啊?”
看了看時間,吳浩二停下了腳步,示意幾個人開始準備帳篷,雨林裡的天黑得很早,他們得儘早地做準備。晚上的雨林太過危險,即使是有他們這種身手的人也不能太過鬆懈,扎卡木告訴過他們,雨林裡有著數不清的夜行動物,輕易不要在夜間行動,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決定還是聽從內行人的話。再說了,晚上根本就是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那些巨大的樹木將夜間唯一的光源遮得嚴嚴實實,唯一能看見的,只能是那些生物閃著熒光的眼睛。
好不容易將帳篷搭好,三個人一起擠了進去,雖然彼此都不太願意處在這麼個狹小的空間裡面面相對,但是為了安全和方便著想,還是隻能妥協了。
空間的窄小讓幾個人沒什麼說話的興趣,可是也都沒有躺下去的慾望,邪夜將玄武抽出一截把玩著,吳浩二研究著地圖,對比著現在他們的方位。
莫零靜靜地在發呆,在沉默瀰漫在帳篷裡許久之後,他緩緩地開口,“你們覺得……我和秦海長得像嗎?”
邪夜和吳浩二一起愣了愣,對視了一眼。吳浩二揉了揉太陽穴,帳篷裡的光線很不好,要將地圖看清楚很費力。將地圖放在一邊,他回憶了片刻,猶豫地點了點頭,“雖然只見過一次,當時也根本沒往那方面想,但是看起來確實有點像。”
“我一想到那個囂張的傢伙就有氣,一副用鼻孔看人的德行。”邪夜不爽地說,現在想想,那種模樣確實和最早早的零號有點像。都是一張冷淡不理人的臉。
“那麼……”握緊的手有了一絲顫動,莫零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問題說了出來,“扎卡木說的那個人,以及秦海和我,會有關係嗎?”有一個想法環繞在心頭,卻遲遲的不趕說出口,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想抓到浮木,莫零此時只想從身邊這兩人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
邪夜轉過頭去,靠在帳篷的支架上,繼續玩著玄武。吳浩二低垂著眼瞼,說出了一直浮在腦海裡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是你的親人。”
身子輕輕地一顫,莫零間隔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是嗎?”
一夜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