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沒有拔出魔杖決鬥,只能是鄧不利多教授也在裡面。
本能般地,莫延就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心裡沒有一點偷聽的負罪感。
“如果你真的有考慮過這種危險,就不會讓一個狼人來任教!”斯內普冷冷地說。
“但是在所有應徵的人選當中,只有萊姆斯是最合適的。”鄧不利多的聲音很平靜,彷彿斯內普教授的怒氣都只是春風細雨。“另外兩個人,一個被懷疑參與了一起迫害麻瓜的案件,他來應徵教授只是希望得到霍格沃茲的庇護;另一個甚至不能順利的使用飛來咒,我不能讓這樣的教授來教導我的學生。”
“那也不應該是他,我以為你知道狼人的危險性,鄧不利多。”
“是的,但萊姆斯不一樣,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鄧不利多輕鬆自信地說,“而且他也確實這樣做了,至今都沒有將任何一個無辜的人變成狼人。”
“但是變身以後的狼人是沒有理性的。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咬人。”
“是的,我承認這一點。但是隻要服用了狼毒藥劑,他就會在月圓的晚上安安靜靜地睡覺。”鄧不利多說,“這就是我們現在坐在這裡的原因,西弗勒斯,我知道你能配置這種藥劑。”
斯內普喘著粗氣,像是在拼命壓抑自己的憤怒和不情願。
“這是一個老人的請求,西弗勒斯。”鄧不利多說:“而且對你來說並不困難,不是嗎?”
長久的沉默後,斯內普教授終於低聲咕囔了一句什麼。
“啊,西弗勒斯,多謝。”盧平教授說。
“是啊,太好了,太好了。”鄧不利多愉快地說,莫延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似乎有人站起來了,“好了,萊姆斯,我們離開吧,把安靜和空間還給西弗勒斯。”
斯內普教授從鼻子裡面發出噴氣聲。
莫延墊起腳準備離開,剛剛轉身,卻聽到盧平教授開口說:“等一會兒,鄧不利多教授。”
“什麼事,萊姆斯?”鄧不利多教授問。
莫延立刻轉回來。
“呃——”盧平教授似乎在想著怎麼措辭,“我在火車上碰到一個孩子,跟哈利的關係非常親密,他叫莫延·伊萬斯,我聽說他是你的學院的學生,對嗎,西弗勒斯?”
莫延一頓,接著緊緊地將耳朵貼在門上。
“不錯。”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就像石頭一樣冷硬。“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盧平。”
“我只是想知道——”
“不是。”
“他的姓——”
“那是他養父的姓氏。”
“可是他長得跟莉莉十分相像。”
十幾秒鐘的靜默之後,斯內普教授才說:“……只是一個巧合。”
“——他還跟哈利十分親近。”
“波特與韋斯萊和格蘭傑才是形影不離。”
“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很可能是當年遺失的休?”盧平教授精明地問。
“你的好朋友,小天狼星·布萊克沒有把他送到聖芒戈。”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忽然拔高,尖刻地說:“那孩子怎麼活下來?”
屋子裡頓時安靜,只有不知道誰的粗重的喘氣聲。
“鄧不利多——”很久之後,盧平教授說,聲音裡透著某種軟弱和請求。
“事實上,莫延·伊萬斯,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休·波特。”鄧不利多緩緩說。
莫延心頭大震,虧得他自己為了相認與否的問題輾轉了這麼久,原來這隻老狐狸早就猜到了?那麼,他們為什麼沒有——
“為什麼不用魔法檢測?”盧平教授說出了他的疑問,“用很多魔法可以辦到,只要我們取到他和哈利的血——”
“如果不是怎麼辦?”斯內普教授嘶啞的聲音彷彿受傷的野獸,內裡有無法掩飾的恐懼。
一瞬間,莫延就明白了他沒有說出來的那部分——“如果莫延·伊萬斯都不是休·波特,那麼就沒有人是,這樣一來,毫無疑問地,休·波特肯定是死了。”
雖然房間裡的教授們魔法強大、意志堅定,但在這個問題上依然表現出了感情上的脆弱——寧願給自己留下一個希望、一個寄託,也不願親手揭開真相,哪怕有99%的可能是如願以償,但剩餘的1%仍然讓他們恐懼如斯。更何況,有一個問題始終盤亙在心頭——當年的休·波特,怎麼能活下來?
怎麼活下來的呢?
莫延苦笑著靠在牆上,腦海裡卻閃過那時候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