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到來。
一個夜的開始,一個夜的到來,一段……總是觸景傷情的回憶。
對他們而言,夜,太長。
徘徊在所有人的身邊,纏繞在所有人的夢裡,睡與不睡,是一種交戰。
失眠,痛哭失聲;夢中,卻是願不相會。
因為……太痛!
夢醒過後的一場空已經痛傷了所有人。
心碎、悲慼、自責、折磨……太多太多,無法承受。
那種痛,真的太傷、太傷人。
“醒來好嗎……”低著頭,連哽咽的低語。到底哭過多少夜,他已不記得了,只是猛然回首,淚,總是不由自主的掉下,“如果你還活著,就醒來,不要這麼折騰人……”
誰……有誰……究竟有誰能幫助他們逃出這種夜晚?已經不想再痛下去了,不想……一點……也不想……誰能幫他們?誰能?誰……能呢?
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呢!
連哽咽的幾乎泣不成聲,如果……如果這是所有人的願望,如果……你重視我們到連命都可以不要,那麼是否,你願意再聽聽我們的請求?
我們……需要你回來終止這不眠的夜晚。
六年啊!這等待,真的太久太久,太累……太累了。
第二章 夕落花、謝落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不變的是幻境圖書館。
五百多個結界異常的屹立不搖,活化的結界在那一夜變質成了無可破解的迷宮,無聲無息擋住任何人,無聲無息的隔絕了任何物質,無聲無息的……造就了幻境圖書館的名稱。
幻境圖書館──只進不出,這是,外界給它的一段神秘佳話。
但是,顯然這段話,對於眼前的人是無用的。手上的“通結”,是他唯一可以來去自如的證據。只有他,被允許進入幻境圖書館;也只有他,可以見到那人一面。
來來回回的穿梭在圖書館的結界內,變了質的結界已不再像六年前那樣簡單明瞭,來人彎彎拐拐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彎口,手上的通結正異常閃耀的告訴他哪一條路才是正確的。只有他,永遠不怕在幻境圖書館裡面迷路;只有他,永遠走得出這扇大門。
唯一和六年前一樣完全不變的,是一扇漆紅色的大門。
開啟了大門,古書的香味一股腦的衝來,馮亦笑了笑,走了進去,“雲蕭,我來看你了。”
燈,很亮,照得四周通明。
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張茶几,四周滿滿的書櫃,有條不紊的整理,簡單的擺設。六年,不曾變過,也不曾染上半點塵埃。
馮亦走到床邊,輕輕的起伏是唯一可以證明雲蕭還活著的證據。
六年,整整六年,雲蕭從沒有醒來過,就這樣昏睡了六年。
那一日,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不止連,他,也是從頭看到尾的一位,或許,比連更清楚,因為他是魂魄。
老爺和大少爺或許沒什麼印象,因為實際上他們離體的是“不全”的魂魄。
可他不一樣,他是“死了”,所以魂魄“齊全”,正因為靈魂“齊全”,所以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雲蕭那一天的所做所為。
那一日,招魂歌的導引,斷魂歌的威力,引魂歌的重聚,還魂歌的重現,每一次的浩劫他都求著,用盡心力大喝大哭的求著雲蕭住手,甚至用行動下去阻止他。但云蕭卻看不到,不論他是不是靈魂,雲蕭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他,他只能和連一樣無力的看著雲蕭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折磨。
還魂歌的最後,當最後一個音符的起降完成時,結界破損打飛的那一剎那,巨大的強風從界內颳起,當無法再做出任何反應的雲蕭就要給吹了出去的那一刻,馮亦急著抓住了他,而他,也抓住了。
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活了;而從那一刻,他再也沒見過雲蕭醒來過。
異常活化的結界,讓五百多個結界全都變質走了樣,於是,他們,帶不走雲蕭。
就像是扣住了雲蕭的行動,圖書館,禁止任何人帶走雲蕭,也禁止任何人出入。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人知道這個變質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這個變質前所未有的強大,而且時時刻刻在變,根本無法破解。
圖書館,禁止所有人出入。不論本家的人找來了多少解結界的高手,多少高段高階的四派術師,都是一樣徒勞無功。幻境圖書館的名號一下子打響了起來,齊聚而來的高手幾乎明暗都有,求名的、求利的,或求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