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怔忪,訊號燈陡然變化,他想都沒想,手裡的方向盤一打,悄悄跟了上去。
他一直落後大約三四個車身,就那麼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後。女人伏在男人背上,像個小貓咪,一點都不張牙舞爪,很是安靜乖順。乖得連路遙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
黑色重機拐進個普通小區,門口連保安都沒有,路遙直接跟了進去,就見他們停在一棟老式樓下。兩人摘下頭盔,男人替女人撣了撣頭髮,然後有說有笑地上了樓。
他找到個綠化帶旁的車位,可等車熄了火,路遙一愣,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偷窺?跟蹤?這些齷齪的字眼,似乎都和他不般配啊!
他苦思冥想,要為自己今天脫線的行為找個藉口,電話正好響了。路遙接起來,對面人聲嘈雜,有個大嗓門在使勁嚷嚷:“路遙,你怎麼還沒來?今兒個是為你慶祝,壽星可不許遲到啊,就等你開席呢!”
“知道了”,路遙掛了電話,正要重新發動車,先前上樓的兩人又下來了。那個男人換了身普通的衣服,淺藍開衫,牛仔褲,很年輕很精神,而那個女人,還是和剛才那樣。遠遠看著,其實挺般配的。
那二人並肩往小區外走去,也不知說了什麼,都笑得前仰後合,倏爾又追逐打鬧起來。天色已經暗了,路邊暈黃的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頎長,偶爾又會交疊,像是緊緊依偎在一起,最是尋常不過的幸福。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也曾這樣與人嬉笑打鬧,也曾擁有過這樣的溫暖。他曾經極度痴迷,又不敢懷念的溫暖。
路遙腦海裡空白一片,一些被他刻意封存的記憶,從久遠的深處,慢慢浮現出來。身體內某個地方,某個角落,傳來一種鈍鈍的痛楚。他怔怔下了車,就這麼神不守舍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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