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再也不會讓旁人欺負你。”
凌肅一面說著,一面將姚芸兒帶回了凌家軍的陣營,三軍迅速圍攏,將父女兩緊緊護住。而遠處的漢陽城,城門早已是被人重新關上,至於城樓上的人,隨著大軍的遠去,漸漸成了一個個黑點,眨眼的功夫,便再也看不見了。
姚芸兒醒來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當日她被凌肅帶走後,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沒多久便起了高燒,凌家軍隨行的軍醫診治後,只道她是身子太過孱弱,先前的傷還未養好,如今又是受驚過度,定是要細心調養才行。
凌肅聞言,立時減慢了大軍的行程,命人趕製了一輛華麗舒適的馬車,留姚芸兒歇息,馬車上特意蒙了厚厚的軟墊,讓人躺在上面,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途徑雲州時,雲州刺史率守兵於城門跪迎,凌肅擔心女兒的身子,只命三軍於雲州紮營,等姚芸兒養好身子,方才回京。
見姚芸兒睜開眼睛,凌肅心頭只感欣慰,伸出手探上姚芸兒的額際,見她已經退了燒,臉上便是露出了笑容,溫聲道;“和爹說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姚芸兒神情恍惚,隔了許久,才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想了個清楚。
見她的眼底漸漸變得清明,凌肅伸出手,剛想著撫上女兒的小臉,卻見姚芸兒面露驚恐之色,當下他的手便是停在了半空,收了回來。
“你,真的是我爹爹嗎?”姚芸兒啞聲道。
聽到姚芸兒開口,凌肅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那塊玉,遞到了女兒面前。
姚芸兒將那塊玉攥在了手心,就聽凌肅的聲音響起;“這塊玉,是我們凌家的家傳之寶,是由為父的曾祖父凌遠峰手中傳來,當年為父將這塊玉送給了你母親,她將你送出宮時,便在你身上掛了這塊玉。”
“送出宮?”姚芸兒眼眸一驚,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凌肅的臉上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痛楚,緩緩道;“你的母親,是太傅家的小姐,本是為父未過門的妻子,可在為父快要迎娶她時,先皇下了一道聖旨,將她選入宮做了貴妃。”
姚芸兒怔怔的聽著凌肅口中的一切,她輕輕的坐起身子,半倚在那裡,低聲道;“那你們後來。。。。又怎麼會生下我?”
凌肅聞言,望著姚芸兒的眸光中滿是慈愛,終是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了女兒的發頂,接著道;“你母親入宮後,第二年為皇帝生下了長子,而為父常年戍守邊疆,再也不願回京,只願她母子均安,足以。”
說到這,凌肅頓了頓,面上隱露出追憶之色;“在泰兒六歲時,我曾率兵回京,先皇於宮中設宴,那也是為父七年來,第一次見到你母親。”
姚芸兒靜靜的聽著,純澈的眼瞳,只讓凌肅瞧著心口一酸,她那樣的像靖兒。
“一別七年,你母親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後宮險惡,她身居高位,膝下又有長子,無論是皇后,還是那些低位妃嬪,都是處心積慮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說到這裡,凌肅低聲一嘆,隔了片刻,方才道;“為父從沒想過她的日子竟會這般艱難,直到從她身旁的永娘口中得知,她們母子這些年三番兩次的被宮人陷害,尤其是泰兒,更是數次險些被皇后害了性命,為父舍不下心頭牽掛,便是留在了京城,結交朝中大員,並送了青葉入宮,去助你母親一臂之力。”
“皇帝,不喜歡她嗎?”
“你母親為了我,多年來對先皇一直極為冷淡,早已失了寵幸,就連那些內侍也瞧不起她。而先皇年少即位,內寵眾多,你母親,只是他三千後宮中的一個。”
凌肅說著,淡淡一笑,聲音裡卻甚是苦澀:“他搶了你母親,卻不曾好好待她。”
“那後來呢?”姚芸兒輕聲問。
“後來,”凌肅微微笑起,望著女兒的眼眸中,亦是說不出的疼愛;“北方大赫國越境突襲,為父不得不領兵與之大戰,決戰前夕,先皇在宮中為為父設宴,這些年來,我與你母親,唯有一日忘記過彼此,也就是那一晚,待宴席結束後,為父並未出宮,而是掩人耳目,去了你的母親的披香殿。”
凌肅伸出手,為女兒將碎髮捋好,溫聲道;“為父征戰多年,膝下一直無兒無女,待為父遠在前線,收到你母親的信,告訴我她已懷了我的骨肉時,你不知為父有多高興。”
姚芸兒聽到這裡,眼眶中已是盈滿了淚珠,她望著眼前的男人,輕聲道;“那後來,你們怎麼會弄丟了我呢?”
凌肅眸心一黯,是綿綿不斷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