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恩寵,但服侍的人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將她看在眼裡,宮裡的人向來最是擅長拜高踩低,自袁傑與溫小姐的婚事通告天下,諸人得知皇長子得了這樣一位丈人,兩宮間的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姚芸兒抱著女兒,聽著遠處的喧鬧,低眸,就是母女兩的落在地上的影子,她不知怎的,心頭默然浮起八個字來,相依為命,形單影隻。
袁崇武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子,姚芸兒安安靜靜的倚在他的懷裡,柔順的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袁崇武終是鬆開了她的身子,見她那一張瓜子小臉消瘦了不少,臉色也是泛著微微的青,氣色十分不好,他心下一疼,大手捧起她的臉頰,見她那一雙眼睛澄如秋水,看著自己時,沒有一分靈動之氣,她整個人輕如蟬翼,仿似他一個用力,就會將她碰碎了,一發不可收拾。
他又急又痛,雙眸似乎能噴出火來,他捏住她的肩頭,再也忍耐不住的粗聲道;“姚芸兒,你給我一個痛快,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姚芸兒移開目光,只覺得渾身上下累到了極點,沒有一處不疼,心口處更是被人捏住一般,疼的人透不過氣來。
“你告訴我,行不行?”袁崇武的雙手加重了力道,姚芸兒疼的小臉一白,卻只是將臉蛋垂下,逆來順受,強撐了下去。
袁崇武心疼到了極點,每次來見她,都是相思無法可解,他那樣想她,沒日沒夜的處理完政事,第一件事便是來玉芙宮中見她和孩子,可結果,卻總是讓人撕心裂肺。
他再也不想看她這個樣子,再也不想。
他終是鬆開了她的身子,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玉芙宮,走到宮門口時,男人身子頓了頓,停下了步子,回頭望了一眼。
他希望自己看見的,是她守在原地,一如從前般滿是不捨與依戀的看著自己,若是如此,他定是會回到她身邊,不管不顧的將她狠狠抱在懷裡,可他看見的卻只是她隨著宮人一塊跪在地上,她的臉龐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的不捨與留戀,與周圍的宮人毫無二致,恭送聖駕。
袁崇武的黑眸看了她好一會,再堅韌的心,也會千瘡百孔,他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子,大步離開了玉芙宮。
玉芙宮外,聖駕已是恭候於此,見他走出,一位相貌娟秀的婦人立時俯下身子,向著男人行下禮去。
袁崇武頷首,對著她道;“起來說話。”
永娘站起身子,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道;“日後,你便留在玉芙宮當差,芸兒身子不好,一切,便都仰仗姑姑照料。”
永娘一怔,口中只道不敢;“皇上此話折煞奴婢,能夠服侍姚妃娘娘,是奴婢的福分。”
袁崇武淡淡點頭,不再說話,只一聲不響的向著前頭走去,一大群的宮人內侍緊隨其後,漸行漸遠。
袁崇武自知諸事纏身,陪在姚芸兒母女身邊的時日實在太少,他心知姚芸兒的性子,此番將永娘請進宮中,亦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為今之計,永娘卻也是最合適的人選。她久居深宮,對宮中險惡之事瞭如指掌,自是能護的姚芸兒母女周全,再有,便是她與姚芸兒生母名為主僕,實為姐妹,多多少少,也會對姚芸兒母女生出幾分真心,此外,他也盼著有永娘在,姚芸兒不至於太過孤苦,身旁有個能說話的人,總歸是有些益處。
這樣,待他離宮打仗,亦或是在元儀殿處置政事,多多少少也是能放下心來,不必太過牽掛擔憂。
晚間,夜已是深了,因著再過不久便是中元節,袁崇武已是命禮部著手準備祭祀大典,大梁開國尚短,袁崇武又是開國皇帝,此番祭祀,自是不為祖先,而是為當日征戰天下,橫死的諸位同袍,其中,便有渝州之戰時,嶺南軍的七萬冤魂。
此大典甚是隆重,有關祭祀典禮上的諸多瑣事,禮部俱是一一詳細的稟明瞭袁崇武,男人待此事亦是十分重視,稍有瑕疵,便是駁回重置,只讓禮部忙得人仰馬翻,苦不堪言。
“皇上,何子沾將軍求見。”聽得內侍的通傳,男人抬了抬眼皮,道了句;“讓他進來。”
一身戎裝的何子沾單膝跪地,先是行了君臣之禮,袁崇武的眼眸落在奏摺之上,淡淡道;“免禮。”
何子沾站起身子,一一將軍營中的諸事回稟了男人,袁崇武筆下不停,一面批閱著小山般的奏章,一面將何子沾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下去。
何子沾追隨袁崇武多年,向來為男人心腹,直到袁崇武將最後一本奏章合起,啪的一聲將其落在桌上,袁崇武的眼眸方才向著何子沾望去,免不了將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