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滿了小山般的奏摺,年輕的帝王不眠不休,一雙俊目熬的通紅,待看完潯州知府的摺子後,只覺胸悶難忍,將那摺子一手扔在了案桌上,發出好大一聲脆響。
見皇帝動怒,殿中的內侍宮女全部跪了下去,黑壓壓的一群人,在那裡齊聲道;“皇上息怒。”
周景泰濃眉緊皺,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喝道;“全給朕退下。”
徐靖領著永娘剛踏入元儀殿時,便見著了這一幕。
見到母親,周景泰站起身子,將心頭的煩悶壓下,對著母親深深一揖,“天色已晚,母后何不在宮中歇息,卻到了孩兒這裡?”
不過是短短數日,周景泰已然消瘦了許多,那一張氣宇軒昂的臉龐上滿是憔悴,眼底更是透著淡淡的烏氣,顯是許久不曾安眠所致。
徐靖瞧著,便是心疼起來,只將兒子扶起,讓他與自己一道坐下,從永娘手中將自己親手做的點心送至周景泰面前,溫聲道;“這是母后為你燉的雪絨羹,你快些趁熱吃了,補一補身子。”
周景泰便是一笑,道;“母后每次來元儀殿,總是不忘為兒子送些好吃的。”
徐靖也是慈愛笑起,目光中滿是愛憐,對著兒子道;“母后知道近些日子朝上的事多,越是如此,你便越是要保重好身子,朝政上的事,母后幫不了你,只能在這些衣食上,為你多費些心思了。”
周景泰攪動著碗中的玉勺,卻也不吃,只向著母親望去。
“怎麼了?”徐靖見兒子有話要說,遂是對著永娘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下。
待殿中只剩下母子兩人時,周景泰終是開了口,道;“母后,您與朕說實話,思柔公主,她是不是袁崇武的女人?”
徐靖聞言,眸心頓時大震,就連聲音都是變了;“皇帝是聽誰說的?”
周景泰見狀,遂是道;“母后無需問朕是從何得知此事,母后只消告訴朕,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徐靖心亂如麻,當日姚芸兒進京時,凌肅只道她是自己流落在民間的女兒,從不曾將姚芸兒嫁過人,並是袁崇武愛妾的事情透露出去,凌家軍向來軍紀嚴厲,既然主帥下令命諸人封口,定是無人敢洩露的,可如今,周景泰卻偏偏知曉了此事!
望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