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浦江神探霍雲帆,第一次低聲下氣地對人妥協求懇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我放你走好不好?今天我聽到的一切,除了我跟周小姐,絕不會有第三個人得知!你可以帶著果兒遠走天涯,再也不會有人追究你做的事!”
陸令儀不答,只是嘿嘿冷笑。
霍雲帆連忙再給條件加碼,央求道:“如果你不放心地話,我可以把寶藏尋到,全數交了給你,你帶著財產和兒子,到哪裡都不用愁,這樣如何?”
陸令儀“呵”得一聲冷笑,霍雲帆暗叫“不好”,這女人軟硬不吃,不知她要怎麼對付周曉京?
正當霍雲帆再次絞盡腦汁試圖說服她的時候,陸令儀忽然幽幽地嘆了一聲,如果不是霍雲帆對陸令儀的心地品性瞭解得一清二楚,差點以為這一聲嘆息是一個柔若無骨,惹人生憐的弱女子發出來的。
不料陸令儀道:“好吧,既然霍先生對周小姐這樣痴情,那麼我就接受你的條件,”霍雲帆如聞天籟,他跟陸令儀對峙這麼久,繃酸了的牙齒筋骨一下子鬆懈下來,陸令儀又說,“我知道從這裡往另一個方向走,可以走出陸府,直達綠羽山,霍先生讓我先走,然後你跟周小姐再出去!”
霍雲帆來不及想這個方案的可行與否,一心只擔憂著周曉京的安危,他對陸令儀說道:“怎麼做都可以,但你要保證周小姐的安全!”
陸令儀高聲一笑,道:“放心吧,這就把你的周小姐還你!”
霍雲帆原以為,陸令儀在自己得到徹底的安全之前,恐怕是要拿周曉京做人質的,卻沒想到她這就要把周曉京放了,一時之間實在無法相信,正當他在想陸令儀是不是騙的時候,懷抱中一軟,竟是周曉京倏然入懷。
霍雲帆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摸周曉京的頭髮上的另一枚純銀鑲珠的梅花形髮夾,確認是不是她本人,手指才碰到涼涼的髮夾,只聞周曉京“嚶嚀”一聲,叫道:“雲帆。。。。。。”
霍雲帆心中如同跳動著無數璀璨的焰火,高興得無以復加,大笑道:“曉京,你還好嗎?你哪裡受傷了?”
周曉京道:“我胳膊被刀子颳了一下,不過不要緊,都是皮肉傷。。。。。。”一語未了,只聞不遠處一聲大響,竟似鐵壁被關上的聲音,霍雲帆直覺地感到情況不妙,立刻抱起周曉京,循著聲音的方向奔過去。
兩人來到鐵壁這前,那鐵壁卻關得嚴絲合縫,矗立不動。陸令儀陰森森的聲音透過鐵壁傳了過來,夾雜著幸災樂禍的嘲弄:“你們這一對痴情男女,就在秘道里做一對絕命鴛鴦吧!我把陸家的秘道讓給你們做洞房,這待遇還不錯吧!”
“糟啦!她把‘風水輪流’給關上了!”周曉京被施的迷藥的藥性還沒有完全過去,聲音依舊很低,卻充滿了焦慮和擔憂。
霍雲帆心念忽動,抱起周曉京又一路摸索著回到方才他們進來時的那道鐵壁,可無論霍雲帆怎麼搖怎麼晃,那鐵壁同樣是紋絲不動。
霍雲帆詫異道:“不對呀!剛才陸令儀挾持你的時候,我一直站在這個方位,後來她把你推過來趁機逃走,應該不會再有時間過來關‘風水輪流’的機關,那麼這道鐵壁是誰關的?難不成秘道里真的有鬼不成!”
周曉京淡笑道:“鬼是沒有的,但是陸令儀那位同母異父的哥哥一定會跟著她到秘道來,方才陸令儀從手帕裡抖出迷藥挾持我的時候,蔡子浚一定趁那個時候把鐵壁關上了,現在通往紅葉軒和綠羽山的道路都被封死了,咱們倆是真的被封在裡面了!沒想到陸老爺子當年對付擅闖陸府的外人所設定的機關,沒應在李國興身上,倒應在咱們倆身上了!”
霍雲帆生平第一次,嚐到了悔不當初的懊惱滋味,其實方才陸令儀答應交還周曉京的緩兵之計,實在並不高明,憑他多年做偵探的經驗,早該看出裡面的詭計,只是因為關心著周曉京的生死安危,才使他犯了這樣一個低階的錯誤。
軟肋,唯的的軟肋啊!
這時,鐵壁那一邊竟傳來陸令儀淒厲的慘叫聲,呼救聲,周曉京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是陸令儀在被誰打?”
霍雲帆也茫然不知其緣故,心想陸令儀帶著蔡子浚這樣一個幫手,怎麼還會受人所制?
另一個咒罵的聲音充滿了怨恨和恚怒,一聲接著一聲地罵陸令儀“賤女人”,再仔細一辨,卻原來是陸嘉儀的聲音!
霍雲帆和周曉京都明白了,陸嘉儀大概也是來尋寶的,紅葉軒一直有警務公所的人守著,陸嘉儀不好接近,或許是陸太太曾經告訴她,從綠羽山進入秘道也可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