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在“江畔明珠”門口,看到喬紫榆對陳敬夫悲悽哀傷依依不捨的樣子,原來那不是眷戀,而是驚恐,但是為什麼在周曉京眼裡就變成了舞女對情郎的戀戀不捨?周曉京看了看霍雲帆,心想,這恐怕就是人家說的“以我觀物,物皆著我之顏色”吧,其實當時周曉京潛意識中的心境,才真正是悲悽哀傷依依不捨的,只不過她拼命地用仇恨和怨怒來掩飾這份撲不滅的情愫罷了!
霍雲帆見到周曉京滿眼柔情地望著他,心口一陣暖烘烘的,儘管是一個抓捕罪犯的現場,但是因為有周曉京的芊芊柔柔伴他左右,霍雲帆甚至覺得連半掩窗扉中吹進的初夏的風都是帶著絲絲甜香的。
周曉京感覺到霍雲帆的灼灼柔光,紅了紅臉低下頭,繼續沉聲道:“所以我表姐讓你來唱一曲時,你就冷冷的拒絕了!”
喬紫榆漠然的表情中竟然有了一絲的苦澀,她苦笑道:“不拒絕又能怎樣呢?我只要一開口,旁人就都能聽出來我是個西貝貨!那個時候我痛苦的恨不得立刻死去!姐姐活著的時候,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也許我的天空就會晴朗很多,可是那天晚上,當有人讓我唱歌我卻無情地拒絕時,我發現就連趙老闆那樣珠光寶氣的尊貴女人,都只能默默忍讓‘我’的任意而為,我就知道,一個死了的喬安琪也比活著的喬紫榆受人尊重,我只能頂著姐姐的軀殼時,才能隔靴搔癢地享受一點兒她的光彩照人眾星捧月!”
周曉京冷笑搖頭,道:“這只是你的錯覺罷了!你姐姐在光彩照人眾星捧月的背後,受過多少欺凌與踐踏,不是你能知曉的!你只是看到了旁人光彩的一面,卻忽視了自己擁有的東西,你有個全力支援你的姐姐供你讀美專,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還有個對你死心塌地地楊玉良,他那麼愛護你。。。。。。”
“夠了!”喬紫榆忽然咆哮起來,“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美專的學生如果沒有背景,出來還不是一樣沒有工作,或者是勉強謀個職位卻薪水微薄;楊玉良又算什麼?他家那樣差勁的條件,能給我帶來什麼?我不過是一時賭氣才跟他在一起的!”
周曉京心中直嘆冷氣,罷了,一個人若是執拗冷漠到如此地步,跟她說什麼也是枉然!
只聽喬紫榆繼續說道:“總之,姐姐擁有的一切,我都要擁有,她沒有的,我也要有!只要她死了,我就可以繼承她的財產,陳敬夫就可以娶我,到時候,她的錢財,她的丈夫,她所擁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這尖利的笑聲如銳刺一般,直刺耳鼓,在靜夜之中如夜梟淒厲地慘叫一樣糝人,周曉京脊背上一陣陣的發冷,幾個警務公所的警員,也不禁地打起冷戰。
只有霍雲帆穩如泰山,他坐的地方正在靠窗的陰影之中,黑暗中他拉過周曉京,用溫熱的手心溫暖著周曉京冰涼的手指,周曉京遲疑了一下,終於沒有拒絕,臉上卻已經熱烘烘的了。
霍雲帆的聲音甚至有了一絲愉悅,笑道:“可是還有個邢翠紅呢,我想你是不會允許一個戲子跟你去搶男人的!”
“當然不會允許!”喬紫榆斬釘截鐵道,“我本來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一起幹掉,但一來孫志虎那個軟蛋實在不頂用,二來如果再殺了她,難免暴露動機,太不划算,於是我就想出了那個‘一石二鳥’之計,換上早就預備好跟邢翠紅一模一樣的旗袍和手絹,半夜三更敲響丹桂西街的住戶的門,讓人誤以為那個時候邢翠紅去過丹桂西街,到時候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死也要脫層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幾天過去了,你們竟沒有抓她,我就有點發毛,暗自懊悔那時候我是不是裝得不像,露出什麼馬腳來了!”
提到這一點,霍雲帆露得得意的笑容,道:“不是你裝得不像,而是你裝得太像了,以致於讓我產生了懷疑!須知凡事‘過猶不及’,試想如果真的是邢翠紅要去殺人,她為什麼要穿上她平時常穿的旗袍,拿出她平時常用的手絹,還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似的,拿出來招搖過市,這是一個殺人嫌犯應有的作為嗎?所以當時我就懷疑,這不過是兇手扮成邢翠紅的樣子來迷惑我們視線的手段,至於這個兇手,則應當是一個既恨喬安琪,又恨邢翠紅的——女人!怎麼樣,喬小姐,你覺得這樣的話,我們的偵察範圍是不是大大縮小了呢!”
喬紫榆怔了半日,又驚又嘆地望著霍雲帆,而後緩緩低下頭去,嘴角邊浮起一絲淒涼的微笑,“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們就想到了我,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求支援,求撒花
第42章 夜談
其實,在懷疑喬紫榆之前;周曉京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