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愛如此行事啊?
葉連翹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匣子之上,抿了抿唇:“大夫人是何意?”
蘇大夫人聞言便將笑容拉大了兩分。
“連翹,我一直誇你是個機靈有分寸的姑娘。”
她緩緩地抬起眼皮:“可在我跟前,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葉連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我是真不明白您的意思,還請大夫人明言。”
“好,你不懂,那我就說得通透些。”
蘇大夫人站起身,將那匣子穩穩當當地送回梳妝檯,頓了頓。卻又驀地將蓋子掀開,將裡面的香袋用手帕子託著拿了出來。
“我是暮春時節回的清南縣,如今卻已入秋了。算算日子,總有四個多月——連翹。你說說,這一般的香袋和薰香,留香時間能這麼長嗎?”
她將那絳色的絹袋小心翼翼擱在桌上,好似有點嫌棄地往一旁避了避。
葉連翹是打定了主意要當青蛙,她戳一下自個兒才肯動一下,決計不多說一個字的,便憨憨地點了點頭:“是,一般而言。普通的香袋若不及時新增香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香氣便會散盡。不過,當初我也曾聽說,此香袋裡面用的各種藥材,皆由蘇四公子親手調配,既然是送給您的禮物,想必他準備得格外經心,用料特別好,留香長久些。那也很正常。”
“是嗎?”
蘇大夫人偏過頭去看她,神色也瞧不出是喜是怒,滿面平和道:“我也不怕你笑話。雖則家中開著一間松年堂,可我對這藥材上頭的事,竟是一竅不通,什麼也不懂,既你也這樣說了,那想來,煥哥兒的確是花了心思的。連翹啊,這次辛苦你來府城,我除了想讓你給看看現下服的湯藥會否與那些個美容物品起衝突之外。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她一邊說,一邊就將那絳色的絹袋往葉連翹這邊推了推。
“你把這香袋拿回去。拆開來瞧瞧,裡頭都用了些什麼藥材。每種藥材又是何藥性,回頭一一地說給我聽,可好?”
葉連翹並未立刻伸手去接,抬頭遲疑地看了蘇大夫人一眼。
都到了這地步了,她縱是想繼續裝傻,有句話,卻也不得不問。
“大夫人該不會是……”
她有點訝異地蹙了一下眉,剩下的話便沒有說出來。
說一半兒留一半兒,你以為本姑娘不會?
那蘇大夫人嘆了口氣,繞著桌子踱了兩步,滿面為難:“連翹你總還記得,四五月間我回到清南縣,用了你做的展皺膏之後,臉上火燙髮疼的事吧?”
“嗯,當然記得,那時候,還真唬了我一大跳呢!”
葉連翹就點了點頭。
“說起來也好笑,這人哪,年紀越大,膽兒反倒越小,那次的症候實在來得又急又猛,我如今想起來,還滿心裡覺得後怕。那種感覺,我實在不想再經歷一回了,所以,我就始終盼著,能將其中的癥結找出來。”
蘇大夫人終究是在桌邊坐下了,直直望向葉連翹的眼睛:“煥哥兒特地送了我一個打造精美的妝奩匣,還費心親手調配了香袋,我自是很明白他那一份孝心,可……我這人吧,自小就容易生病,那次回老宅,原本我就因為不管而有些不舒坦,身子正是虛的時候,我便疑心,或許是這香袋中有某種我用不得的藥材,恰好與你那展皺膏裡的材料起了衝突,這才讓我發作起來——連翹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葉連翹怎麼可能讓她拽著鑽進套裡?一時沒想好該怎麼回話,所幸,那蘇大夫人也並非真個等她回答。
“這事兒,說來真有點難辦呢。”
蘇大夫人微微擰著眉,隨著說出的話,面上顯出為難的神色來:“煥哥兒自小精通藥理,這個事兒,我若與他細說說,他肯定能輕易就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然而我卻擔憂,會因此傷了他的心,畢竟,就算這香袋裡真的加了什麼我不能用的藥材,他肯定也是無心的。但若瞞著他,拿去給外頭的郎中查驗呢,我又怕事情一旦傳了出去,人家會以為我們母子不睦,煥哥兒是有心害我……唉,想來想去,這事兒還是交給你最為合適。你是個知輕重的孩子,在養顏護膚上頭,又實實很有些能耐,世上只怕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來辦這個事兒了……只是,你別嫌我給你添麻煩才好。”
這番話固然稱不上滴水不漏,但也合情合理,又是被她用那一種言辭懇切的語氣說出,總算大面兒上能過得去了。
從始至終,這蘇大夫人都是在以商量的口吻來說話,但葉連翹心裡很明白,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