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熱鬧,賓客多達五六十人之多。
偌大的宮殿內擺滿了黑紅色的矮案,其上遍佈珍饈與美酒。
文臣武將分別坐在兩側,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李昊雖然名義上是呂布的弟弟,但在這種正規場合也要按照禮儀行事。呂布坐在左側首位,但李昊卻被排在了左側末位。
因為擔心李昊的情況,呂布在落座前特意安排親信高順守在他身旁。
李昊跪坐在左側末位,從董卓陣營的諸多文臣武將身上掃過,眼簾微垂遮掩了其中的嘲諷。
自古以來,座位以左為尊,其中又以首位最為尊貴。
董卓將呂布排在左側首位,看似是對他的信任與獎勵,實則根本就是將他架在火上烤。最有趣是幷州軍陣營除了呂布之外,所有人都被排在了左側的末尾位置。
比如李昊身側,全都是幷州軍的將領。
他左側是魏續,右側是高順。
而張遼則坐在了座位的最後面,即便與幷州軍的其他將領也並不算親近。就好像,獨立於幷州軍外。
“娘賣批的,這擺明了是看不起我們啊。”魏續臉色難看,瞥了眼前列趾高氣昂,怒視呂布的西涼軍將領,低聲咒罵。
“慎言。”高順瞪了魏續一眼,輕聲道。
宴會的座位肯定是董卓示意,若是被人聽到了魏續的抱怨,極有可能會被人認為幷州軍對董卓不滿。
現在人在屋簷下,由不得高順不小心。
魏續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暗罵一聲不再言語。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大殿外響起了太監尖銳的聲音:“陛下駕到。”
隨後,就看到董卓牽著九歲的小皇帝,從大殿外緩緩走了進來。
“陛下聖安。”文臣武將一同起身,躬身拜道。
“平,平身。”九歲的漢獻帝劉協左顧右盼略帶慌亂,聲音顫抖。
他話音落下,大殿一片平靜,文臣武將沒有一人起身。
董卓心中滿意眾人的表現,斜睨越發惶恐的劉協,對著眾人笑罵道:“陛下讓你們起身,一個個都聾了啊。”
“謝陛下。”眾人聽到這裡,才紛紛起身謝禮。
李昊起身之後,看向瑟瑟發抖好似小鵪鶉般的漢獻帝,心中微微搖頭,又有些嘆息。
亡國之君,何其可悲!
唯有真的來到這個時代,才能體會其中的無奈。
劉協在普通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在諸侯手中卻不過是用來遮羞的布。需要的時候拉出來用一下,不需要的時候就棄之不理。
弱肉強食,不過如此。
就如同董卓夜宿皇宮,玩弄宮女欺凌公主,甚至淫辱先皇嬪妃。
可當今朝堂,有幾人敢開口?
李昊心思急轉,雖然可憐漢獻帝的遭遇,但也僅僅是可憐罷了。讓他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屁孩得罪董卓,李昊還沒有那麼傻。
李昊看向董卓身後緊隨的清瘦文士,低聲問道:“那人是誰,竟能跟在太尉身側。”
高順小心提醒道:“那是太尉的女婿李儒,當今九卿之一郎中令。”
董卓的女婿李儒?
李昊愣了一下,陡然反應過來。
在三國演義中李儒是董卓的女婿,但在正史中其實與董卓並沒有姻親關係。之前倒是糊塗了,只記得釋出繳文的這個細節,倒是沒想到李儒的不同之處。
李昊心中思量,不過隨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史也好,演義也罷,其實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歷史從來都是任由勝利者裝扮的小姑娘,就算是所謂的正史,又有幾分是能夠相信的?
比如大名鼎鼎的四庫全書,上面真正能信的有幾句話?
大勢不改,這才是歷史的真面目。
自己糾結於細枝末節的變化,反而落入了下乘。
更何況這個世界可不是普通的三國,而是有著妖魔鬼怪的玄幻三國世界。武將可以一敵萬,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謀士可呼風喚雨,改變天時地利。
這樣的世界,糾結於細枝末節的變化,又有什麼意義?
董卓帶著劉協走上高臺,坐在小皇帝下方左側的位置,高舉酒盞笑道:“今日吾能有幸與諸位朝臣共飲,實乃人生一大樂事。不過酒宴雖好,豈能沒有節目助興。”
董卓說到這裡,著看向呂布,笑道:“聽說奉先吾兒準備了一場有趣的節目,不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