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先帝將廖鴻先當做親子一般養大。於廖鴻先來說,先帝不只是姨父或是帝王那麼簡單的存在。
在他的成長裡,那位長輩,縱容他,呵護他,包容他。對他,甚至比對陸元睿還要寵溺許多。
廖鴻先願為他做任何事情,她想,她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這個時候,她卻覺得,這種‘理解’,怎麼就那麼傷人呢?
廖鴻先知道江雲昭一向護著他,故而他從來不敢和她說起這些。
此次被她發現,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原先他把明粹坊轉到江雲昭的名下,是為了防著哪一日他真的有點什麼意外,明粹坊的那些人不肯服她。故而想著,在她一進門就將明粹坊歸到她的名下,又讓她明粹坊老闆的身份公之於眾,這樣,萬一有點什麼岔子,起碼明粹坊能上下一心,聽從於她。
但他沒料到,易夫人竟是因了她明粹坊老闆的身份,想向她借銀子,從而引出來了這些事情。讓他再也不好繼續瞞著她。
廖鴻先正苦苦思索,該怎麼安慰小妻子才好。江雲昭突然悶悶地開了口。
“前些天,你讓長海長夜他們時刻跟著我。若他們沒空,就有女官跟著。是怕我出事?之所以請來那麼多會武的女官,也是為了確保我的安全?”
廖鴻先拉著她的手,把玩著她的手指,心中忐忑,口中平淡地“嗯”了聲。
江雲昭深吸口氣,說道:“那往後就讓他們繼續跟著吧。”
廖鴻先驀地抬眼看她。
江雲昭笑道:“易大少爺都會出事,我作為廖大世子的夫人,豈不是更容易被盯上?既然如此,我可得護好我自己,斷然不能拖累了你。”
廖鴻先胸中溢滿感動和溫情,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
最終,他擁她入懷,緊緊抱著,喃喃說了二字。
“傻的。”
這時,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擾亂了二人間溫柔繾綣的氣氛。
廖鴻先戀戀不捨地鬆開懷抱,江雲昭急急走過去開門。
長海拿著一封信,交到江雲昭的手中。而後又恭敬退下。
廖鴻先看出信封出處,挑了挑眉,兩指夾住信封從她手中抽出,三兩下開啟,取出信紙,展開攤到桌上。
白白的信紙上面,只有一字——“真”。
這就是說,江雲昭問她的易大少爺賭局輸了兩萬兩,是真事了。
“先前我不知道這些,就讓薛老闆幫忙調查……”江雲昭訥訥說著,望著廖鴻先含笑的眉眼,忽地心中一鬆。
她與他之間,或許並不需要解釋什麼。
這樣一想,江雲昭心情舒暢不少,莞爾說道:“我還道薛老闆怎地如此惜字如金。想來,是跟你學的罷。”
“這倒是真有可能。”廖鴻先邊將桌上信紙原樣摺好,邊道:“以前她有事情需要請示我的時候,經常會長篇大論一番。我不耐煩看,就讓元睿讀了,我再想想該作何處理,然後寫一兩個字當做答覆。想想這些年來,她倒是行事漸漸幹練起來,沒有以前那麼婆婆媽媽的了。”
江雲昭看著他一臉憋悶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薛老闆能忍受你那麼多年,倒是奇了。”
“與我無關。”廖鴻先淡淡說著,神色間卻透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哀愁,“我父母對她全家有恩。她從小就立志報答父母的恩情。至死不渝。”
江雲昭忽地心裡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哀傷之感。
……至死不渝。
就是這四個沉甸甸的字,讓薛老闆全身心撲在了明粹坊上,至今未嫁?
頭頂忽然一沉。
江雲昭愕然抬頭。
廖鴻先揉了揉她頭頂的發,說道:“趕緊回去吧。今天你聽到的看到的太多了,心裡肯定不舒服。回去好好休息下。”
“怎麼會。”江雲昭笑笑,“我無妨。等下我想去易家一趟,把銀子送過去。”
雖說事情不能與易夫人說,但她至少能陪陪易夫人。
“易家那邊,你無需擔憂。他的家人或許不明白,但我做的事情,他們幾個都或多或少知道點。此時他沒把自己被人算計一事講開,應當是心裡有數的。我自會向他賠罪。”
廖鴻先口中的‘他’,自然是易大少爺。
江雲昭還欲再言,廖鴻先卻制止了她。
“這些事情,有我處理便好。我只希望儘自己的努力來你開心,無需擔憂其他。”
……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