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面這一排,都是約莫一人高的竹子做的支架,上面爬著密密的葡萄藤。如今藤上掛滿了紫色的葡萄,圓潤飽滿,很是可人。
江雲昭走到近旁時,楚月琳猛地拉了她一把,指著旁邊的葡萄藤說道:“當心些,這些藤上有刺,可別捱到了。”
“有刺?”江雲昭矮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下臨近的幾根藤,奇道:“當真如此。”
每根藤上的刺都並不甚密集,但因著葡萄藤相互交錯,刺與刺之間的間隔就少了許多。
楚月琳便道:“這種葡萄是從南方運過來的品種,與咱們這兒的大不相同。等下來摘的時候,你也要當心著些。”
江雲昭這便謝過了她。
兩人正在這邊一排排仔細查詢時,那丫鬟突然說道:“啊,奴婢想起來了。先前姑娘說過想要去西邊看一看,也不知道會不會是去了那兒。”
她有些猶豫地看著楚月琳,說道:“不知道楚姑娘可否幫忙去找一找?這裡到底是楚家,奴婢們不敢隨意亂闖。”
楚月琳爽快地說道:“好。我們這便去看看吧。”扭頭對江雲昭道:“大家分頭找快一些。你在這邊看看,我們等下就回來。”
江雲昭心頭一動,突然想到了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她在宮裡頭,也是這般不熟悉的地方,也是被人尋了由頭獨自留了下來。
結果差點出事。
江雲昭將楚月琳拉到一旁,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丫鬟帶你過去後,你就尋藉口回來找我。若她同意了,就也罷了。如果她刻意阻攔,你就想法子離開,然後把廖鴻先帶過來。”
楚月琳低聲道:“這是為何?可是有什麼不妥?為什麼非叫廖世子不可?”
江雲昭道:“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至於為什麼叫廖鴻先……
因為廖鴻先聽說她有事,一定會丟下所有事情趕過來。
楚月琳用力點點頭,應了下來,這便帶了那丫鬟往前行去。
江雲昭步態隨意地在葡萄藤的架子旁慢慢行走著,時刻保持著警惕,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突然,她聽到了極輕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悄悄逼近。
江雲昭故作不知,繼續慢性,心中暗暗提防。
那腳步聲到了她身後不遠處,忽然停了下來。
江雲昭心中警鈴大作,猛然往左邊大跨一步側身一避,剛好讓過了從後面襲來的一雙手。
手的主人顯然沒料到她會避開,頓了下後,改推為抓,想要拉住江雲昭的手臂將她拖倒。
江雲昭咬著牙盡了最大力氣抬起手肘向後猛擊。
身後之人悶哼一聲停了動作。江雲昭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因著力道的關係沒有站穩朝前踉蹌了下,稍稍扶了旁邊的架子一把方才止住去勢。
只是她不小心抓到了葡萄藤上的幾根刺,痛得又忙鬆開了手。
努力定了定神,江雲昭回轉身子,神色平淡地望向弓著身子捂住胸口的吳倩然。
吳倩然的杏眼裡滿是不甘,氣極低吼道:“江姑娘不愧為名門之後。動起手來,竟是絲毫都不輸給那鄉野村夫!”
江雲昭冷冷地盯了她一會兒,忽地笑了,“月琳是你特意讓人支走的吧?”她暗暗摸了下痛處,黏黏的,好似流了血,“吳姑娘這法子我瞧著有些眼熟。莫不是六公主教了你的?”
吳倩然眸光閃了閃,哼道:“什麼法子不法子?我不過是剛好在這裡看到你要跌倒,想要伸手拉你一把,卻被你說得好似早有預謀害你似的。你當人人都像你這般淨把人往壞處裡想?”
手掌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疼痛之下,江雲昭反而愈發平靜起來。
她握緊了手,笑容更加燦爛了兩分,“是或不是,你心知肚明。方才若是我沒能閃開,當真被推倒了,臉上手臂上都會被扎傷不說,疼痛之下還來不及回頭看,無法知曉下手之人是誰。吳姑娘既是已經‘失蹤’,便沒了作惡的機會,兇徒自然不會是你。”
吳倩然輕蔑地嗤了聲,“你這般空口無憑汙衊我,果然如人所說,是個手段卑劣的小人。”
“小人?”江雲昭輕笑一聲,逼近她,冷冷說道:“你我素不相識,我不知你為何要害我。但我既然能躲開你的暗害一次,就也能避開第二次。不過,我的耐心可不好,沒時間陪你這樣玩。”
“玩?誰跟你……”
“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還這般不依不撓,我日後必然會十倍奉還。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