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手中的帕子,江雲昭定了定神,將它收了起來。
江雲瓊肯幫她們說出這件事,已經是冒了險。畢竟她這事是揹著嫡母做的。
單這一點來說,江雲昭已經很感激她了。江雲瓊到底是大房之人,江雲昭與父母商議過了,斷不會讓她出面作證將她逼到絕境。
馬氏和連氏進到屋中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還沒有完全褪去。
江興源本打算待到二老爺和三老爺都來齊了後再開始詢問,秦氏悄悄地朝他搖了搖頭。
示意丫鬟將滿面傷心的連氏帶到偏房歇息片刻,秦氏看向江林氏,見母親點了頭,便問馬氏道:“聽說你這個月初的時候,讓城東的鋪子進了一些劇毒之物。可有這回事?”
馬氏聽到秦氏這樣問,心裡的厭惡又重了幾分。
這些人的手伸得可真長。她讓自己的鋪子去進些東西來,竟是還要他們允許了不成?
“回夫人。沒有這樣的事。”
“哦?”秦氏極淡地笑了下,問道:“二夫人的意思是,我這是在平白誣陷你了?”
“夫人身份尊貴,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也不好反駁。只是萬事講究個真憑實據。夫人這般空口無憑,怎麼也無法讓人信服不是。”
江興源看到馬氏伶牙俐齒的模樣,嫌惡地抽出一張紙,“你要證據是嗎?”他將紙往前一擲,寒聲道:“你自己看罷!”
等到紙張飄落到跟前,馬氏只看了一眼,便怒了——進貨之人竟然背叛她,不但將進貨一事供了出來,還寫下字據畫了押?!
“侯爺這樣說,也總得有個憑證不是?你說我買過這種東西,我就當真買過?若想讓我心服口服地認了,總得拿出點真材實料來才行!不然旁人聽了,也只道侯府沒規矩,單憑几個人的口就能定了一個人的罪!”
“證人供詞就在此,如果你不信,我立刻就能讓人將他請來親自對症!若你不怕事情鬧大丟了面子,我們也儘可以去將此事交給官府查辦!”
秦氏探手攔了攔發怒的夫君,神色平靜地說道:“那麼多的毒物,你們一時半刻也‘享用’不完。剩下的那些,應當還在院子裡擱著吧?鄭媽媽,你帶些人去,把那院子好好搜搜,一個地方也不準放過!”
聽到秦氏這樣下令,馬氏反倒放鬆下來。
那東西藏得隱秘,靜園裡的人都不見得能翻出來。指望寧園那幾個不熟悉路的,怎能尋得到?!
馬氏慢慢放鬆身體,正準備等著鄭媽媽等人無功而返時,鄭媽媽突然去而復返,走了回來。
她目不斜視地走到屋子中央,行了個禮,高聲稟道:“老夫人,侯爺,夫人,三姑娘說三夫人的愛貓突然死在了靜園,卻怪到二夫人頭上。因事有蹊蹺,三姑娘特意在靜園尋找,看看到底是什麼害死了那貓。最終……”
她稍稍頓了下,又速速接上:“……最終翻出了那劇毒之物的所在。三姑娘特意將那物拿來,請侯爺和夫人評判,也好還二夫人一個公道!”
第22章 誰之過
江雲珊進屋的時候,連氏正從偏房過來。
兩方一照面,江雲珊記起方才連氏和馬氏的爭吵,竟是下巴微抬輕哼一聲,也不和連氏打招呼,就這麼趾高氣昂地擦身而過,徑直往屋子中央走去。
連氏剛才在偏房聽到了鄭媽媽的話,望著江雲珊的背影,極淡地笑了下,緩步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馬氏剛聽到江雲珊的話時還沒甚感覺。待到細細琢磨了番,她暗道不好。偏過頭去想阻止,誰知鄭媽媽好巧不巧正立在兩人中間。馬氏前後左右稍微挪動了下,依然沒能和江雲珊視線對上。
正當她疑惑著怎麼回事時,江雲珊已經脆生生地開了口:“今日三嬸的絨球死在了靜園。三嬸怪罪母親,還為這事與母親翻了臉。可是我已經能證明,絨球是被毒物毒死,責任並不在母親身上。請伯父伯母為母親做主!”
江雲昭看到江雲珊志得意滿的模樣,再看看馬氏鐵青的臉色,莞爾一笑,說道:“三姐姐好生厲害。”
馬氏被江雲昭的笑刺痛了眼,低聲說道:“珊兒,不準胡說!”
“娘,我沒胡說!還記得先前你發現的窗臺底下破掉的那塊磚嗎?我從那縫隙裡找到了一包東西!”
不待馬氏回答,她揚手朝後喚道:“把東西拿過來!”
一個身量還未長足的小丫鬟手捧一包東西戰戰兢兢走了過來。
江雲珊命令她把紙包開啟,而後指了裡面的粉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