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也不容易,腰不好,每日還處理許多公務,聽到國師大人到來,早早來候著,萬一國師大人一時相見,他就在了,這不立刻就見到了?
微微問:“扶貧工作怎麼樣?”
掌事回答:“今年共支出一百萬六千八百零五十二兩七錢三分,援助十萬五千零三人家……”
他摸著汗,彙報的微微在資料上都能看到,見他疼得厲害,叫他下去休息,不過,掌事哪能放棄這機會,堅持一定要說完扶貧辦的工作。
正說著,有侍衛來報,有人鬧事。
微微聽了,叫鬧事的人過來,已經不用叫了,鬧事的人已經鬧到了視野範圍內,鬧事的一百五六十人,大約一個小村落的人口,孕婦和小孩很多。
他們扯著嗓子喊道:“欽差大人,我們有冤……”“我們冤枉!”……
孕婦衝在前面,外圍的侍衛也不敢動粗,有的被打了都不好還手,給他們衝到了眼前,太高聲音能說話的距離。
但要再進一步,微微的貼身侍衛可不會客氣了,就算被編排毆打孕婦小孩,他們也做得出的。
他們被攔住,扶貧辦掌事臉上汗更多了,他的臉很方,又很平,讓人覺得他像一塊滴水的抹布,“大人,都是刁民……刁民……”
“掌事貪汙救濟款!他還把我們關起來!”
“我們家裡十個孩子,都快餓死了……”
“沒吃的,逼得我們賣孩子……”
過來的人喊道,雖然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倒是一個人說完另一個人再說,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他們告發扶貧辦的掌事貪墨公款,把扶貧款拿進了自己的腰包,但微微看他們氣色還行,雖摸了灰,顯得灰濛濛的,但仔細看,看得出就是臉上沾了灰,還有點黑,長得不瘦,也不像餓肚子樣子,
逃難餓肚子的瘦得兩頰凹陷,真正皮包骨頭的樣子微微是見過的,無論是在這個世界見到水災逃難的難民,還是上個世界更瘦的因為減肥得了厭食症致死的人。
“掌事,怎麼回事?”微微問。
掌事扶著腰,一臉汗,未開口先跪下了,他竟然也喊起冤來,“大人,冤枉啊,他們都是刁民……”
他身體不好,一個著急,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微微趕緊叫人救治,掌事只是暈倒片刻,倒下時還有幾分意識,掐一下人中就醒了,本著輕傷不下火線的原則,他拼命不讓人把自己扶下去,為了工作死也甘願,場面十分感人。
“怎麼還不暈?給他來針鎮定劑,把他扎暈了讓他休息,扶貧辦來個能把事情說清楚的,扶貧辦有人能把事說清楚麼?”微微命令。
“我來說吧!”來告狀的村民中,其中一中年漢子,似乎是村長的人道:“我是餘家村的村長,我們餘家村又叫小明白村,與隔壁小糊塗村一向鄰里友好,我說句實話,我們村不比他們村窮,可也不比他們村富餘!”
“是啊!”“就是如此!”“倆村都一樣!”“我們說實話,我們一輩子不撒謊的人……”“沒騙人!”……
村民們紛紛附和。
村長接著道:“前年分錢,就給小糊塗村送麥種、送雞送小羊,前年是簡大人賞的,聽說簡大人是神仙,神仙要把錢給誰,我們也沒有怨言,不敢有怨言……”
“村長你說得太慢,還是我說,”另一個年輕人義憤道,“前年我們村比小糊塗村每家少分一隻小豬,去年還是少,今年更過分,只給我們三隻小雞仔,三年了,輪也輪到我們了!”
“說了多少次,不是分錢!是扶貧!”掌事的都被大夫紮了一針了,聽了村民的抱怨,竟醒了,委屈地反駁。
他的反駁很快被村民的唾沫水淹沒,“錢被你貪墨了,就是被你拿了!”“要不然我們村怎麼連連比隔壁村少!”“一年比一年少!”……
到底是掌事沒說清楚,還是村民有誤會?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微微饒有興趣地看著,人很多,卻是不亂,憑她的敏感性,覺得背後應該有人安排,不知道目的是什麼。
“扶貧辦來個說話的。”微微道。
掌事這回徹底暈了,扶貧辦賬房站出來,拿出賬本,一筆筆記得很清楚,說得也很清楚,扶貧不是直接送錢,前年評估過後,小糊塗村村民表現的決心更好,爭取也更積極,視察時他們不知道能得到多少小豬,但壘好的豬圈,還上山積極找糧食。
他們籤的合約,承諾一頭豬上交一半的肉,付出更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