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你去道家學習吧,已經耽誤你夠久了,我這邊人手夠了,借雞下蛋,天盛有整套班子,三界六部,不,叫……三省六部,都不缺。”
用的時候把人留在身邊,人手夠了就叫人可以走了,在話說出口後,微微覺得自己真是無情啊。
不過也就三個月,三個月後若沒有意外,她也會過去。不會有意外的吧……應該。
“三個月時間並不長,我陪你一塊過去。”簡繁道。
“不用了。”
“先不談這個,我帶你去個地方。”
……
微微必須防著刺殺,她要出行起碼帶一千鐵騎保護,所以,當兩千鐵騎揚起漫天灰塵,到達盈冽城一座富戶門口之時,小心翼翼生活的百姓都嚇到了。
這是一次很長的旅行,盈冽與北嶽比較近,從荒原到盈冽,需要過縱穿墨連新城,過弋湖,繞過湖西、無回,才能到達。
一路上速度並不慢,也走了整整十天,到的時候,微微頗有些疲憊了。
高門大院的大門開啟迎客,裡面走出三名少年,各帶著他們的妻子,還有一名非要跟來的小妾,最前面扶著一位老夫人,各房都有僕役伺候,三名少年很是熱情,微微下車,他們一起上前問安,“大姐,一路辛苦。”
“大姐,歡迎回家。”
“大姐,小心腳下。”……
他們的妻子更熱情,上前伸手,若不是侍衛攔著,她們一定要親手攙扶的。
簡繁一路保密,微微這才知道這是哪裡。
“你怎麼帶我來這?多尷尬呀。”微微小聲道,“那位老夫人,我是叫媽,還是不叫媽?”
他們的熱情是真實的,情義也不假,但微微總是有些恍惚,許是她本性涼薄的緣故,感覺不到親近,忍不住想,微微,生下來隨便養著的女孩子取的名字,或者是隨便取個賤命,好養活吧,
如果是以前的微微回家,會受到這樣熱情的迎接麼?
這樣的熱情中,幾分真情?幾分是為了好處呢?
若是簡繁提前跟自己說,她一定不來。她在惢清小築時已經為家中弟弟要了公職,之後漩渦動盪,怕牽連他們,簡繁安排他們另行安頓。
看此番家中光景,錦衣玉食,沒有虧待他們一分,實際上,他們實在是走了狗屎大運了,比中六合彩還走運。
抬頭看門頭匾額姓範,才知道自己這個身體原主姓範。
簡繁小聲道:“你行個禮,謝謝老夫人生身之恩,身體是老夫人生下的,你改變不了,如果可以,叫一聲媽也是應該。”
微微點頭,到老夫人面前,欠身萬福。
“不敢當。”老夫人看似不喜不悲,只是一個勁打量,仔細看,看得出她唇角在輕輕顫抖,她渾濁的目光中有無限的失望。
三名弟弟熱情地緊,紛紛道,“您的身份,受不起!”“受不起受不起……”“要不外面行國禮,進府再行家禮,母親,我們一起給大姐磕個頭?”
微微忙道:“不用了,我在荒原當皇上的時候也不要人磕頭,行禮也算了,我不講究這個。”
簡繁打圓場道:“都是一家人,進去談吧?”
“大姐,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厲害。”長弟看向後面望不到頭的精兵護衛,無不豔羨傾佩道。
他的小妻子隔著衣服擰了他一下,小聲說:“別太過了,真是你姐麼……”
“她就是我姐。”長弟道。
入府說話,下人們準備晚宴,微微怕人多手雜,飯肯定是不吃的,茶也沒喝一口,只問了府中現在靠什麼營生,得知是賣官鹽的好生意。
長弟道:“大姐,這次回來,帶我們兄弟一起出去吧?我們幫你!”
“呆在我身邊未必是好事,剛我推了家宴,又沒有喝茶,看你們臉色都不好看,”微微道,“經常有行刺的,我在小築的時候就有人下毒,差點把當今皇上都毒了,銀針都測不出的毒很多,防不甚防,我習慣了,防範得嚴,我身邊人難保不誤傷。”
啪。
長弟杯子沒拿住,摔在地上,濺了一地茶水,如開一朵溼透的花。
微微看了簡繁一眼,“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我們先告辭了。老夫人保重,大家保重。”
“等等!”老夫人忽然說話,拉住微微的手,“孩子,好容易回來了,住一晚再走,就住一晚啊,跟…跟我說說話。”
微微再看簡繁,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她想拒絕,只要說“怕有刺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