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見過一面,看來老者就是枯榮老人了。
古清歡坐在一旁默默打量著,然後微低著頭,自從她的臉受傷後,她已經習慣低著頭……
“夢天,這位是枯榮老人。”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意氣風發的柏晴明介紹著。
“枯榮老人……”雲夢天坐在那裡只打了個招呼,依他的身份這已是足夠了。
“枯榮老人,這位就是雲親王,雲夢王朝的親王。”柏晴明接著介紹著。
“雲親王。”枯榮老人面色冷漠,像他這種人隱身之人,很少與人主動打交道,若不是想來看看這王府裡的《迴歸》能不能讓小金快樂起來,他還實在不想來。
“枯榮老人客氣了,請坐……”
“王爺不用客氣,我們開始吧,老夫有些迫不及待了。”枯榮老人一臉的不耐。
雲夢天到也不惱,只是一個字“好”。
隨著雲夢天的話,古清歡站起來,在枯榮老人面前欠欠身:“枯榮老人,接下由古清歡彈奏《迴歸》。”
白衣聖潔,淡淡的表情如同雲般飄渺,好一個雲中仙子。
只可惜,枯榮老人看著古清歡頭髮下露出的淡淡傷痕,暗自搖頭,這傷讓這份美打了大大的折扣。
古清歡轉身,走向琴臺,放好琴,做好,看向雲夢天。
“開始吧。”雲夢天的冰冷寒徹的聲音傳開來,而在說這話時雪天傲的雙眼則打量著古清歡。
明明是打量,可是看到古清歡眼裡卻是警告,非贏不可的警告,不知是雲夢天的眼神太恐怖還是古清歡太緊張。
古清歡飛快的避開雲夢天的眼神,對著枯榮老人一個輕輕頷首,便開始撥弄琴絃……
而枯榮老人也小心翼翼的把他那萎靡不振的小金蛇放在矮几上,眼裡有著疼惜。
再次吃下培元丹的古清歡,把真氣運於十指,閉上眼睛想著孃親和爹爹當初彈這首曲子給她聽時的場景,雙眼微閉嘴角輕輕帶笑,這一刻古清歡陷入了自己的琴曲中。
清揚悅耳,彈奏出如清泉般動聽的琴音,帶給人快樂與愜意的感覺。
而云夢天呢?世人皆道認真的女子最美麗,雖然有著那破壞美感的左臉,但此時的古清歡無疑是美麗的。
因著琴古清歡身上似乎多了一份飄渺的美……
“好美。”柏晴明忍不住在心中讚歎著,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子在彈琴是會這般的美,好像整個人因為這琴而漸漸的發光。
而在古清歡的第一個琴音響起時,枯榮老人就閃過一抹讚賞,同時心裡暗贊,琴藝不錯的女子。
而古清歡已經完全的沉寂在父母所譜的曲中。
她的動作不急不緩,潺潺的流水,彷彿就在她的指尖流淌而出,沁入每個人的心田。
她彈得很簡單,沒有太多繁雜的情緒,就是那麼單純自然的樂聲,卻能夠滌淨人的靈魂。
琴染血
她並不是琴音師,也沒有登峰造極的音律造詣,但她彈琴的境界卻是到了自然無為的天人合一境界。
她的琴音不具殺傷力,但卻可以敲開聆聽者的心扉。
眼前,似乎有灼灼的三千桃花,在徐徐綻放開來,飄曳在空中,紛紛落下,隨著清澈的溪流,不斷地流淌。
流過碧綠的森林,流過圓潤的石子,流過茵茵的草叢,一直流向遙遠的天際。
原本沒精打采的金蛇,聽到她那樸實無華的琴音,雙眼陡然一亮,仰頭吐著蛇信子,金色流光的鱗片越發光亮,爬到枯榮老人的手臂上,表達著它的愉悅。
枯榮老人萬分激動,趕忙把金蛇帶到雲夢天的左手邊,讓金蛇為其吸食毒液。
柏晴明在邀請枯榮老人時已說得明白,只要金蛇能夠活躍起來,枯榮老人就為雲夢天解毒。
小金蛇在琴音裡快樂地吸食著雲夢天手上的毒液,小尾巴一抖一抖的,煞是可愛。
當最後一滴毒液也被小金蛇吞進肚子後,眾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古清歡。
而此時的古清歡早已進入忘我兩境,那麼悠然的姿態,隨意撫琴,瀟灑至極。
窗外大片紅如胭脂的紅楓葉,成為她最美的背景,她臉上的胎記,在光影之中也變得不太顯眼,那畫面美得叫人屏息。
枯榮老人暗自讚歎,能夠彈出殺伐之音是一種本事,但能夠返璞歸真卻更是難得。
這琴音樸實無華,但卻是真正的大道之音,難道這才是《迴歸》的真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