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
陳雨音眺望山水遠景,然後囅然而笑:“皇上並沒有駕崩,先帝和皇上其實是一個人吧。我聽文成說皇上連續三天沒來上朝,卻召見了他去商討政事,他說他透過窗簾看見皇上身上都是一塊塊青紫色的,十分可怕。我猜想這便是毒蠱。”
陳雨音微微轉頭對凝冰說道:“對不起,冷音雲喝了我的喜宴後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我也不清楚。”
那一霎間,凝冰心中所有的希望一下子全部破滅了,她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陳雨音在府門口送凝冰策馬離去,看著凝冰那樣失魂落魄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惻然。
風吹拂起了她的青絲,她其實是知道的,可怎奈皇上曾召見羅文成讓自己不要告訴凝冰。深吸了一口氣,她發現原來凝冰比她還要難,他最愛的夫君還有三年的時間,她卻毫不知情。縱使有了解藥,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不願意讓她在為此奔波了。
曾經的林間,夜已深沉,凝冰一襲白衣佇立在月下,任由霜露打溼了衣裳。月光朦朧輕輕抹在她單薄的身上。蕭逸雲的墓就在眼前,轉眸看去,如今已經是更添了幾分蒼涼寂靜。
“蘭兒。”一陣幽幽的聲音響起在樹林中,凝冰不由的驀然轉身,裙裾在月下隨風擺動。
蕭逸雲走上前摟住了她,然後輕笑一聲:“別老是跑來跑去,知道朕有多麼不放心。”
“逸雲……‘凝冰抑制不住心下的悲楚,一下子哭出來了。
“蘭兒,朕會沒事的。朕想問你個問題。”蕭逸雲突然鬆開了凝冰,眼神中劃過一絲悲楚。她輕輕一笑道:“問吧。“蕭逸雲看著凝冰無辜的眼神,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你還愛元沐嗎?“那聲音幽怨苦澀的彷彿在天邊久久彌散不去。
凝冰一下子沒想到蕭逸雲會問這樣的問題,突然,她清晰的意識到,既然蕭逸雲是那塊玉佩的主人,那他應該知道那些事情,可是他從來沒有問過她一句話。
凝冰的聲音顫抖的問道:“逸雲,你不怪我?”
“不怪,朕怎麼會怪朕的蘭兒呢?”聲音輕笑著從天邊傳來。
“那讓朕送你去別的地方好不好?”蕭逸雲的長袍隨風飄起,月光映襯著他蒼白的臉龐。
凝冰的心下隱隱覺得蕭逸雲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仰頭望著他淺笑如蘭的問道:“什麼地方?”
“元沐那裡。”蕭逸雲慘然一笑,然後出手擊向凝冰的腰間。她的不要還嗚咽著嗓中,身子就不受控制的癱軟了下去。
蕭逸雲輕輕俯身摟起她的腰間,熟悉的臉龐讓他的睫毛微微抖動,淚水緩緩流了下來,他的聲音幽怨的在這林間迴盪:“蘭兒,朕沒法保護你了。朕只有送你去他那了,他會對你好的。”
轉過身去,羅文成夫婦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他冷聲的吩咐道;“送她去元沐的軍營中,如此,朕可沒有牽掛了。皇位,朕給他吧。朕相信他有能力,朕這個身體又還有幾年可以過?”
陳雨音早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她哀怨的哽咽著說,彷彿空氣中都瀰漫著痛惜的滋味:“皇上,姐姐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您。您又為什麼忍心將他拋棄,您還有一線希望的。你為什麼不去一試呢?”
蕭逸雲的背影微微顫抖:“朕也想試,但是太醫說朕就算治好了毒蠱,也活不過兩年了。朕想讓她適應,讓她學著堅強。元沐許諾過朕會對她好的,朕真的放心了。以後,她會是將來雲軒國的一代皇后,過的肯定比現在好。元沐的大軍如今已連奪十城,朕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要飄散著濃濃的夜色中。
陳雨音還想做最後的挽留,她哭著的樣子如哀怨盛開的白梨,不染一絲風塵:“皇上,縱使華貴如牡丹,也不是姐姐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她的話終於換來了他的回眸轉身,她輕輕摟起了陳雨音手中的凝冰,深邃漆黑的眸子盈動著淚花,淚緩緩滑過臉龐,輕輕吻上她的臉龐,悄悄起身,雙手顫抖的幫她抹去淚痕。猛然抽出身邊佩劍,他轉身切斷一縷髮絲,又輕輕的剪斷了她的青絲。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皇上,這是臣妾這一輩子所追求的。”當年如風鈴般的聲音還久久的迴盪在蕭逸雲的耳邊,那年她月下一襲白衣遺世獨立的身影還時常浮現在他的眼前。
交換手中的髮絲,他輕輕把他的髮絲放在了她的手上,蘭兒,我們終究是擦肩而過的緣分,遺憾不能結髮為夫妻,那就當做儲存曾經的記憶將它封存起來。朕不會再讓你看到朕了。你忘了這一切吧,和元沐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