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是林家的子嗣,確實賈家幫著伺候了這大半年。”
這話說的時候,沒有半分的酸意,只有滿滿的感激,這一點賈敏還是聽得出來的,可是即使如此,她也要顧及一下丈夫的心,畢竟這是林家,賈家如今做的這一些即使是為了她好,也有些喧賓奪主之嫌,所以她立馬皺了一下鼻子,很是隨意的說道:
“可我是賈家的閨女,即便是出嫁女,那也是母親的閨女,當孃的疼閨女,天經地義,不過說真的,這地方真是不好,哪怕是在蘇州呢,好歹也有林家族人好幫襯,這裡實在是有些四顧無親的感覺,好在離著金陵近便些,不然母親怕是也不能這樣方便。”
這幾句話一出,不但是把賈家的熱絡全劃到了賈母疼女兒的身上,還給林如海也找了一個臺階,這畢竟不是蘇州,還離著金陵近,是賈家的勢力圈,不用賈家,那才是浪費的意思。
果然林如海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了起來,笑著拍了拍賈敏的手;
“是了,聽上次來的人說,就這滁州南邊就有一個賈家的莊子,還是祭田呢,是大舅哥上次來的時候買的,可不就是近便的很嘛。說起來,這祭田的事兒,倒是大舅哥做在我前頭了,往日我也曾這樣想過,只是一直沒有出手,這一次等孩子生下來,我也為孩子買上一些,也算是給孩子積攢些底氣。”
說著說著,林如海忍不住說起了這賈家近些年的事情,他們離開京城已經好幾年了,很多事兒都是輾轉聽來的,畢竟這大多都是賈家的家事,是不可能和林家說的,可就是這輾轉聽來的事兒,也足夠林如海這樣的聰明人揣摩出賈家如今的處事風格了。
“祭田,族學,就看大舅哥和敬大哥的作為,賈家如今這是一心由武轉文了,如此也好,如今天下太平,戰事少的很,武將想要往上升遷,實在是太難了,再說幾位兄長,隨不能說是弱書生,可也都不是帶兵打仗的人,更不用說如今賈家家大業大,沒必要再去吃這個苦了,還是這樣的好。將來侄兒們讀書上進,科舉入仕更穩妥些。”
“哪裡是哥哥們不想領軍打仗,我記得小時候,大哥還曾騎馬射箭,練習武藝的,可是後來,父親不讓學了,說是學了也沒有用,說賈家幾代領兵,這將軍到了他這裡也該到頭了,以後是文官的天下,還是當個斯文人的好,這才讓大哥放下了學業,說來,大哥也是被耽誤的,小時候學武,剛有點樣子,又要重新改學問,把大哥折騰的,最後都痞賴了。”
賈敏敏銳的很,她能聽得出來,其實自家丈夫是有些看不起自家那兩個哥哥的,畢竟確實兩個哥哥是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可哥哥們在不像樣子,那也是她的哥哥,哪怕是為自己臉上貼金,也總要揚長避短一下,所以索性把這些年幼時候的事兒拿出來說,想要反駁一下,自家哥哥其實也是家中精心教導的,不是那種紈絝,可是說著說著,她自己也開始相信了,覺得這事兒真不是哥哥們的不是,而是世情如此,是父親當初想要交權的情況下,轉變的太快造成的。
而這話聽到了林如海耳朵裡,卻有成了別的樣子,他想的是,這岳父最是個老狐狸一般的人物,他能知道將來文人當政,怎麼能不知道教養兒子?那麼這兩位舅哥如今這文不成,武不就,到底又是怎麼會這樣呢?難道說是有預謀的?
文人的腦子和尋常人那就不是一個級別,腦補起來很是嚇人,一想二想的,再聯絡了一下史書,想想歷朝歷代武官到了極致之後的結局,他就覺得,或許這一切都是故意的,為了避免將來為帝王忌諱,來一個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所以有心讓舅哥們變得這樣,文不成,武不就,這樣才好不招人眼,安生的,隱蔽的生存下來,保住這賈家偌大的家業。
想想賈家一門雙國公,連續兩代都是軍中首腦,確實很有些兵權過大的嫌疑,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賈赦他們這一代,也一樣天資不凡,能力超群,或許皇帝就該擔心什麼黃袍加身的危機了,到時候賈家在皇權的打壓下,能有個什麼樣的結局還真是不好說。
而如今呢,賈家這一代明顯沒有什麼出眾的人才,唯一一個賈敬,也是個讀書人,絲毫沒有實權,如此一來,可不就是沒有危險嘛,皇家感覺不到威脅,賈家自然也安全了。
等著在過上十幾二十年,第三代開始科舉出頭,整個賈家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華麗的來一個轉身,從此成為勳貴中的書香人家,既不會威脅到任何人,又能給自家尋找到一條家族永久長盛不衰的路子,實在是太及時了。
只是若是這麼一想,林如海一方面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