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哭了,那頭憶璋卻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問顧明璋,她媽媽不能和爸爸生娃了,爸爸會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娃,然後不要她了?
家中本來熱熱鬧鬧設宴,一大家人團聚慶祝方笙出院的,就這樣被一大一小輪流哭弄得雞飛狗跳。
晚上客人走後,憶璋抱著小枕頭進了主臥室。
她要看著爸爸媽媽,她怕爸爸離開了或是媽媽不見了,要跟她們一起睡覺。
顧明璋仰倒到床上無法動彈。
他在心中演練過多少回了,怕傷著方笙身體不能真刀真槍來,可是還有許多擦邊球的招式呢,憶璋這一滲和,什麼都幹不了了。
陪著憶璋玩兒了很久遊戲,憶璋倦極睡過去了,顧明璋卻睡不著,方笙也無法入睡。
“想什麼?”顧明璋輕拂開她臉頰的頭髮柔聲問。
“想張悅,她幹嘛那麼傻。”方笙把頭埋進顧明璋懷裡,悶悶道:“我反應太遲鈍了,早點發現她喜歡你開導開導她,她也許就不會入魔障了。”
大四那年寒假,顧明璋帶她去巴黎旅遊,她從巴黎回來後發現,才短短十幾天,張悅一下子瘦了很多,她當時笑問張悅是不是減肥了,同寢室跟張悅要好的同學介面道:“她哪減肥了,天天暴吃暴飲的,你不知道……”
同學說,張悅這個寒假天天拉她吃東西,像從難民營出來的難民胡吃海吃,把她嚇壞了。
不曾留心的很多疑點在這一刻串聯起來,一切再清晰不過了。
原來張悅早就喜歡二表哥,不高興自己和二表哥去旅遊又無法訴諸於口,於是拼命吃東西發洩。
“那是她自找的,她害得你差點犯殺人罪被判死刑,要是沒死,我也不會放過她。”顧明璋冷冷道,溫柔不再,聲音凜凜生寒滿是肅殺。
“她最後一刻還是留了一點善念,沒想要置我於死地。”方笙嘆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披衣走到窗前。
窗外城市的點點燈火成排,像無數螢火蟲閃爍,霓虹燈璀粲,方笙指著流螢似的燈火道:“二表哥,你分得清那些燈火的具體位置嗎?”
自然是分不清的,顧明璋奇怪地看她。
“張悅能。”方笙澀澀地笑了。
她和張悅在夜晚的街頭行走時,張悅曾一盞盞燈火數過去,告訴她那一盞哪一個顏色的霓虹燈是街邊哪一家店的。
“張悅的記憶力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