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們也甭想活!”
綠衣宮女連連慘叫,聲音淒厲。其他宮人俱瑟瑟發抖,深恐下一個便會輪到自己。
“住手。”張嫿走進殿,皺眉望著滿臉猙獰的初夏,“令才人,你想打死這個宮女麼?”
杜芊羽向她行禮請安,劈手奪過初夏手中的木棍,勸慰道:“令姐姐,你先冷靜一下,太子妃一定會為你作主的。”
初夏雙眸如欲噴出火,悻悻地說道:“太子妃,鳴鸞軒那個賤人嫉恨殿下喜愛我,處處與我作對,我的嗓子一定是她指使人下藥毀掉的。”
張嫿安撫道:“我會查明此事,給你一個交代。當務之急,是先治好你的嗓子。”
“太醫說我的嗓子已經徹底毀了,沒法醫治。”初夏面目扭曲,瘋狂地叫道,“除了鳴鸞軒那個賤人,我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一定是那個賤人做的。”
張嫿望向一直沉默地站著的錢太醫,錢太醫點了點頭,恭敬地道:“令才人喉嚨被藥物灼燒,想要恢復原先的嗓音,即便華佗再世,也沒有辦法醫治。”
初夏掩面大哭,聲音若淒厲的夜梟,粗嘎刺耳,便似尖銳的小刀劃過耳膜,令人說不出地難受。
張嫿心下微覺不忍,溫言問道:“你的嗓子是怎麼壞掉的?”初夏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渾身鮮血淋漓的綠衣宮女,憤憤地說道:“我喝了這個賤婢斟的茶,嗓子便毀了。”又踹了綠衣宮女了幾腳,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是不是鳴鸞軒那個賤人指使你做的?”
綠衣宮女艱難地爬到張嫿跟前,磕頭道:“太子妃,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做過,奴婢是冤枉的。求您救救奴婢。”
“為什麼令才人喝了你親手斟的茶嗓子便壞了?”張嫿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這個小宮女叫白荷,長得頗為水靈清秀,為人忠厚老實,從不惹事生非,所以特地安排白荷服侍初夏,她絕不相信白荷會受人指使下藥害初夏。
白荷哭著說道:“茶確實是奴婢沏的,可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太子妃,求您相信奴婢,奴婢是清白的。”
初夏恨恨地啐了一口,罵道:“不是你做的,還會有誰?”
張嫿沉吟道:“茶雖然是白荷斟的,可你屋裡很多奴才都有機會接觸到茶葉罐,說不定是有人事先將藥粉灑在茶葉裡。此事白荷雖然最有嫌疑,但其他奴才也同樣有嫌疑。”想了想,說道,“來人,將所有碧秋閣的奴才關押進宮正司審問。”
宮人們聽到“宮正司”三字滿臉惶恐,有些膽小的已經嚇得大哭起來,叫道:“太子妃,奴婢冤枉。”
侍衛們立即湧進屋押著整個碧秋閣的奴才出去。
初夏嗓子既毀,心中充滿絕望,恨不得奔到鳴鸞軒找蘇選侍拼命,哭著說道:“殿下最愛聽我唱歌,如今我嗓子被鳴鸞軒的賤人毀了,殿下以後恐怕連看也不會看我一眼。”
“放心,殿下不是薄情之人。”張嫿心中憐憫,當初初夏費盡心機想要成為朱祐樘的女人時,曾警告過她希望她以後不要後悔。現在落到這步田地,不知她是否後悔當初的決定?在後宮,一旦敗了,有時候會比死還慘。
若朱祐樘真的從此不再理會初夏,那麼初夏這一生也就到了盡頭。
初夏大哭大鬧,幾乎砸掉了屋裡所有的物什。張嫿無奈之下,讓錢太醫開了一副安神散,又從霽月殿拔了幾個奴才伺候她。
待初夏喝完藥歇下,張嫿起身欲離開,卻見杜芊羽仍坐在床榻邊,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微笑道:“選侍累了一天,快回去歇著吧。”
杜芊羽滿臉擔憂地望著初夏,搖頭道:“令才人遭此大難,難免會想不開自尋短見,嬪妾還是留在這裡照顧她吧。”又輕嘆了一口氣,雙眼泛著晶瑩的珠光,“令才人無親無故,身世淒涼,好不容易熬出頭,得到殿下青睞,卻又碰到這樣的事……”
張嫿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道:“那辛苦選侍。令才人若醒來,你派人告訴我。”
杜芊羽輕拭著眼角的淚痕,點頭答應。
從碧秋閣出來已近黃昏,天際殘陽如血,染得半邊天空似火燒般通紅。回到霽月殿,金蓮迎上前,稟道:“太子妃,殿下請您去一趟書房。”
張嫿點了點頭,因書房是整個慈慶宮的禁地,閒雜人不準擅自進入,遂獨自向書房行去,跨進院子,快走到門邊卻聽到屋內隱隱傳來說話聲,似乎在商談什麼事情,不由頓住腳步,有些舉棋不定要不要進去。
翠綠色撒花軟簾忽地掀起,德全恭謹地道:“太子妃,殿下在屋裡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