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喜歡便好。”張嫿乾笑了幾下,大度地說道,“臣妾聽說二皇弟府上姬妾如雲,個個貌美絕倫。日後臣妾定會為殿下多物色幾名美人,免得慈慶宮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她曾聽到宮裡有些風言風語,奴才們背地裡議論朱祐樘不好女色,恐怕是身體出了問題。皇家的男人真是可憐,潔身自好居然會被人誤解成身體不行。
呃,為了他的名譽著想,她得抓緊時間物色幾名絕色美人。
“啪”,另一根玉筷亦斷成兩截。朱祐樘俊臉一黑,瞬間又恢復如初,轉首望向初夏,含笑道:“如圭如璋,令聞令望。果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著封初夏為從六品才人,賜號“令”。”
眾人聞言均是驚愕不已,宮中按例只有妃位以上的嬪妃才有資格賞賜封號,一個小小的才人居然能得到太子殿下親賜的封號,這可是莫大的殊榮!
蘇選侍眼見一刺未去,又添一刺,心中不由大恨,臉上卻要裝出柔媚無比的笑容,委實痛苦得很。
初夏心頭狂喜,跪下道:“謝殿下。”
朱祐樘眉目溫和,微笑道:“賜座。”
太監們在馮淑女旁邊安置了新的席位,躬身引初夏入坐。
杜芊羽嫣然一笑,向朱祐樘舉杯道:“嬪妾恭喜殿下喜得佳人。”說罷以袖掩唇,一飲而盡。
其他人亦紛紛舉杯祝賀朱祐樘。
杜芊羽又向初夏微笑道:“恭喜令姐姐晉封之喜。”舉杯飲盡杯中酒。
初夏見她溫柔可親,心中升了幾分好感,亦舉杯一飲而盡。
晚宴結束後,朱祐樘卻宣佈道:“今晚由令才人侍寢。”
初夏兩眼綻放出奇異的光芒,按捺住滿心的狂喜,嬌羞地垂下頭。
其他人俱是面面相覷,今晚是太子妃的生辰,太子居然讓新封的才人侍寢???!!!難道太子妃真像傳聞所說觸怒了太子已然失寵??
張嫿卻是一臉地雲淡風輕,行禮道:“恭送殿下!”其他人亦跟著跪下。
朱祐樘盯了她一眼,攜著初夏拂袖而去。
回到霽月殿,張嫿屏退左右,獨留下小環,問道:“打探得如何?鄖陽縣那邊可有訊息?”
小環沮喪地搖了搖頭:“小姐,奴婢派了好幾個人去鄖陽縣,他們回來都說沒有高大人的任何訊息。”
張嫿眉頭緊鎖,默默地望著燭火發呆。
小環勸解道:“小姐,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呀。再說,高大人武功高強,鄖陽縣那幫烏合之眾哪是他的對手,他絕對不會出事。”
張嫿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希望如此吧。”
小環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關心高大人,可……可您不要忘了您是太子妃,這宮中有很多雙眼睛都盯著您呢,巴不得您犯了錯,被殿下廢黜。這幾日您為了高大人,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人都瘦了一圈。殿下豈會不知?”
張嫿以手支頤,默不作聲。
“今晚殿下晉升杜選侍,封初夏為令才人,還當著眾人的面宣佈今晚由初夏侍寢。今兒可是您的生辰,殿下他這是故意當眾給您難堪!”小環愁眉苦臉,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姐,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對丈夫都是三從四德,何況殿下是當今的太子,未來的皇上,您以後可不能再惹殿下生氣了。”
張嫿揉了揉額角,一副被她打敗的模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別一天到晚地給我念緊箍咒。”心中卻是暖暖的,人心險惡反覆無常,幸好小環一直未變,始終陪在她身邊。
小環又撅嘴道:“小姐,您為何安排初夏在殿下面前獻歌?”
“這是她應得的。”張嫿心下嘆道,真是個傻孩子。初夏才是你的正經主子,我不過是個贗品。
小環一頭霧水,問道:“為什麼?”
張嫿臉色微黯,默默地卸下珠釵,解開發髻,瀑布般的青絲傾瀉而下,垂在腰際。小環見她滿臉疲憊,不敢再問,服侍她洗漱歇下,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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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初,張嫿盥洗後坐在梳妝鏡前畫眉,卻見小環興沖沖地奔進來,彷彿撿到什麼寶貝般笑得合不攏嘴,不由笑問道:“什麼事樂成這樣?”
小環笑嘻嘻道:“小姐,昨夜殿下沒有寵幸令才人,聽說蘇選侍昨夜一直嚷著肚子疼,殿下擔心皇嗣,便改主意留宿在鳴鸞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