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張嫿想起當年的趣事,忍不住笑出聲,眼中卻閃過一抹哀傷,雲姨,我好想你!你若有靈,常到夢裡看看我,好不好?
“活該!誰讓你這麼頑皮,居然用鞭炮去嚇唬善良老實的牛,也虧你想得出來。”高斐笑著搖頭說道。
“你敢說你小時候就沒幹過幾件調皮的事兒麼。”
“我是男人,調皮胡鬧是天經地義的事。”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花木蘭都可以替父從軍,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一樣做得。”張嫿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有理!我說不過你。”高斐笑了笑,目光滿含寵溺地望著她。
“本來就是我有理。”張嫿得意地霸道地說道,忽地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鞭炮???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她心中狂喜,猛地站起身,起來得太急一腳踩在裙子上差點摔倒,幸虧高斐眼疾手快扶住,好笑地問道:“你急什麼?”
張嫿眼中綻放著奇異的光芒,興奮地激動地說道:“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高斐好奇地問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張嫿神神秘秘地說道,清澈的雙眸閃動著一抹狡黠之色。
“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再賣關子了。”高斐伸指輕彈了一下她額頭,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萬寶珠不是想我們死麼?我們就幫她一把。”張嫿微微一笑,說道,“你說若天牢起火,她還會多此一舉派人衝進來殺我們嗎?”
高斐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讚道:“聰明。”
張嫿得意洋洋,毫不謙虛地回道:“你才知道啊!我一向都很聰明的。”
高斐啞然失笑道:“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我們分工合作!你去放火!記得火勢越大越好!我去找些水,把氈毯弄溼,用來捂住口鼻,別沒被火燒死,反倒先被煙薰死了。”張嫿笑吟吟地說道。
高斐含笑頷首,轉身大步走出牢房,拿起石壁上的油燈,從門口開始點燃,先是竄起小火苗,漸漸地火越燒越大,噼啪聲作響,火勢蔓延得很快,瞬間小半個天牢已成了一片火海,濃煙瀰漫,伸手不見五指。
他踢了踢倒地上仍昏迷不醒的獄卒們,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微微猶豫了一下,便徑直跨過他們的身體。救他們不難,可救了之後,他和張嫿的這出戏就再也難演下去了,世上多的是忘恩負義之輩,他們一旦脫險,勢必會指證他和張嫿越獄放火來向萬貴妃邀功。
“來人啊,把門給我釘死!別讓他們從裡面逃出來!”門外隱隱傳來女子尖厲的嬌叱聲,高斐笑著搖搖頭,真是個蠢材!轉身天牢深處奔去。
張嫿在獄卒休息的屋子裡找到水缸,將兩條氈毯快速地浸在水裡,然後溼淋淋地披在身上,奔出尋找高斐,濃煙滾滾,漫天的火光裡,哪裡有高斐的身影,不由大急地喊道:“高大哥!高大哥!你在哪裡?”
因心中焦急,不慎吸進了一口濃煙,不禁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忽地有人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那隻手掌有一層極厚而粗糙的老繭,是一隻常年習武握劍的手。
她心中一暖,雖然身陷火海,不知能否逃出生天,心中卻只覺得無比安穩,彷彿只要有他在身邊,一切都不再覺得可怕,忙取下身上的一條氈毯披在他頭上身上,將他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比星辰還明亮的眼睛。
高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亮如星辰的雙眸凝著化不開的溫柔,牢牢地握著柔軟溫暖的小手,竟一時忘了身置火海,心裡寧靜喜悅,反反覆覆地念著同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攜老!若下一刻便是天荒地老,轉眼便是白首那該多好!
張嫿在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下感到一陣心慌,微微側過臉,嬌嗔道:“我臉上又沒花,你盯著我看作甚麼?”
高斐微笑不語,心中卻湧起幾縷苦澀,默默地說道,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這般好好地看你!
張嫿見他雙眼滿是溫暖喜悅的笑意,不由笑罵道:“你傻了嗎?笑什麼?按照這個火勢,我們最多隻能撐半個時辰,若等不到人來救我們,那就只能葬身火海了!”
高斐笑了笑,替她攏了攏身上的氈毯,牽起她的手向天牢深處走去,幸虧天牢地勢蜿蜒陡峭,火勢雖燒得很猛很烈,一時半刻倒還燒不到裡面。
這是一場豪賭!!!他們以自己的生命在作賭注!朱祐樘即便不知道萬寶珠設局在天牢外面佈下埋伏,意欲置兩人於死地,但天牢一旦起火,萬寶珠不可能瞞得住,朱祐樘若得到訊息,一定會帶人趕來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