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綠翹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朱祐樘見她臉色蒼白,眉目間露出幾分惶恐,他極了解她的性子,她遇事向來冷靜,若非碰到什麼大事,絕不會露出半分慌亂,起身走過去,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
張嫿定了定神,猶豫了一下,心想反正也瞞不住,遂坦然地道:“殿下,前些日子臣妾請高同知幫忙調查秦太醫,今日他遞了一封信,約臣妾今晚戌時明鏡臺相見。臣妾去晚了一步,趕到明鏡臺時正巧撞見侍衛們押走高同知。臣妾猜測此事十有八九是有人設局陷害巨妾和高同知。”
朱祐樘眉頭緊皺,沉吟道:“你快去換身衣服,我陪你去乾清宮見父皇。”
張嫿點點頭,從紫檀雕花衣架上取了一襲藕荷色折枝花暗紋衣裙換上,又重新綰了家常的墮馬髻,揉了揉臉頰,待恢復了幾分血色,方同朱祐樘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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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燈火通明,皇帝端坐在寶座上,臉色鐵青,眉目間隱含怒意。萬貴妃坐在他身邊,神情慵懶,嘴角噙著一縷冷笑。朱祐杬則坐在下首,臉色凝重。
高斐雙手被縛在背後,低垂著頭跪在金磚地上,背卻依然挺得很直,彷彿此時此刻大禍臨頭的那個人不是他。
朱祐樘,張嫿進殿後,行禮道:“兒臣/臣媳給父皇請安,給萬娘娘請安。”
張嫿暗暗瞥了一眼高斐,見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不由鬆了一口氣,還好皇上沒有動用大刑。
皇帝見兩人攜手進來,神色柔和了幾分,沉聲道:“朕接到匿名信,稱有錦衣衛今晚戌時在明鏡臺私會女眷,朕命侍衛們提前埋伏在明鏡臺,果然到了戌時高斐獨自赴約,不過那名女子卻一直沒有出現。侍衛們在高斐身上搜到一條絹帕,另有一封書信被高斐用掌力化成碎片,已無從知道信的內容。”說到此處,他痛惜地望向高斐,“朕一向很賞識你,信任你,親自提拔你當錦衣衛同知,想不到你卻這般膽大妄為,竟敢穢亂宮闈。”
高斐垂頭道:“皇上息怒,卑職知罪。”
皇帝寒聲問道:“那名女子究竟是何人?”
“她是卑職的同鄉,只是一名普通的宮女,卑職擔心她不習慣宮中的生活,所以約她見面問問近況。一切都是卑職的錯,請皇上處置卑職,饒了她。”高斐平靜地說道。
“普通的宮女?”萬貴妃盯了一眼張嫿,冷笑道,“高同知可真是個痴心人,寧願自己受死,也要保護那名女子。”
“娘娘誤會了。卑職只將那名宮女當作妹妹,並無其他念頭。”
“你當本宮是三歲孩童麼?若真的只是一名宮女,你又何必毀了書信。”
“卑職毀信是不想連累那名宮女。千錯萬錯都是卑職一人的錯,求皇上饒了無辜之人。”
皇帝臉罩寒霜,怒道:“高斐,朕念你多年來忠心耿耿,辦事得力,一再地給你機會,你別不知好歹。若再不如實招出那名女子,朕立即讓你人頭落地。”
張嫿心下打了個冷戰,臉色煞白,一隻溫暖的手掌覆在她冰冷如鐵的小手上,耳畔響起他極輕的聲音:“沉住氣!”
彷彿一股堅定的力量透過他的手掌傳到她身上,她的心慢慢冷靜下來。
高斐臉色平靜,沒有露出一絲惶恐,低頭道:“皇上恕罪,錯在卑職一人,卑職甘願受任何懲罰。”
高斐臉色平靜,沒有露出一絲惶恐,低頭道:“皇上恕罪,錯在卑職一人,卑職甘願受任何懲罰。”
皇帝大怒:“冥頑不靈。”
“皇上息怒。”萬貴妃媚聲道,“高斐雖毀了書信,不是還沒來得及毀去那條絹帕嗎?”
高斐身子一震,雙手緊緊地握成拳。
萬貴妃隨手抓起案几上的楊妃色絹帕擲在張嫿面前,慢條斯理地問道:“太子妃,可認得這條絹帕?”
張嫿愣了一下,心下疑惑,這條絹帕為何會在老妖婦手裡。難道是。。。。心念電轉間,俯身撿起絹帕,仔細地看了看,含糊其詞地說道:“這條絹帕和臣媳平日用的有些像。”
“只是有些像?”萬貴妃唇角抿出一絲冷誚的弧度,冷聲問道,“本宮記得你最喜歡水仙花,衣服和絲帕上多數繡著水仙花的圖案,方才司制司的女官檢查過,這絹帕的繡工是出自你手。太子妃,你倒給本宮解釋解釋,你的絲帕為何會在高斐身上?莫非你們兩人早就暗通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