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一聲,急速墜落。
張嫿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再次探手入懷,掏了掏,臉色大變,裡裡外外掏了三四遍,悲憤地發現逃命用的鋼絲索不見了!!!
也許是適才在崖頂和那刺客糾纏的時候就已經掉落了。
嗚嗚嗚嗚,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肯定摔成肉餅了!!!老天爺,不用這樣玩我吧?張嫿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打死她也絕不會跳懸崖。英雄果然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的!
忽地一道身影似折翼的黑鳥急墜而下。
竟然是朱祐樘!!!
張嫿心狂跳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他怎麼也跳下來了?卻見他悲傷而眷戀地望著她,伸手想要握住她,可是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無論如何努力都夠不到對方的手。
張嫿眼眶升起一片水澤,心忽然變得很平靜很安祥,唇角微微揚起,即便會摔個粉身碎骨又有什麼可怕的。
他做到了!他真的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兩人一瞬不瞬地望著對方,似要將彼此的容貌烙進心裡,帶入輪迴轉世。
“撲通”身子落入冰冷的水中,黑暗似無邊無際的夜襲向她,失去意識之前,依稀感到有人緊緊地抱著她,彷彿她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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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簡易的松木桌子,兩把竹椅,房間收拾得很乾淨。窗外天空明淨湛藍,遠山如黛,鳥雀歡叫。
張嫿好奇地打量著房間,這裡是哪裡呢?她記得昏迷前彷彿落水了,難道懸崖底下有人居住?
“姐姐,你醒來了?”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端著一碗熱氣嫋嫋的藥進來,她梳著雙鬟髻,衣服的款式也有點奇怪,彷彿是漢時的那種深衣曲裾,臉蛋胖乎乎,大眼睛黑白分明,模樣嬌憨,見她甦醒過來,滿臉驚喜地問道。
張嫿點點頭,問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李老爹去採藥時發現你暈倒在溪邊,將你救回來的。”少女將藥盞遞給他,說道,“姐姐,快趁熱把藥喝了。”
張嫿想到朱祐樘,焦急地問道:“我相公也和我一起掉下懸崖,他現在在哪裡?情況如何?你知道麼?”
“你說那位大哥哥啊,李老爹說他身上有頑疾,這次在冷水裡泡了很長時間,舊疾發作,情況有些不太妙呢。”那少女清脆地說道。
張嫿身子一震,掙扎著下床,顫聲道:“他在哪裡?我去看看他!”朱祐樘身患寒疾,上次周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救回,還說最多隻有二十年的壽命。如今周謹不在這裡,他若寒疾發作,還能活命麼?
“姐姐,你先把藥喝了。我再帶你過去。”
“我現在就要去見他!求求你快帶我過去。”張嫿急得直掉眼淚,身子顫抖,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見不到朱祐樘。
“姐姐,不是我不帶你過去。”少女頗有些為難地說道,“李老爹救治病人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張嫿哀求道:“我在窗戶外面看他一眼就夠了,保證不會打擾李老爹。”
那少女想了想,道:“好吧。你跟我過來。”
張嫿連聲道謝,跟著她走出屋子,拐了幾個彎,來到一間竹屋,那少女指著窗戶說道:“他就在這裡。”
張嫿忙快步走過去,趴在窗戶上往裡看,只見朱祐樘躺在一張竹榻上,臉色蒼白如雪,雙眸緊閉,上半身赤裸,一位銀髮老者坐在榻前,神色專注地捏著一枚銀針刺入他胸膛穴道中。
“姐姐,你放心,李老爹的醫術很高明,大哥哥肯定不會有事。”少女輕聲安慰她。
張嫿一瞬不瞬地望著朱祐樘,目光再也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生怕眨一下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了般。
良久,李老爹施完針,起身走出房間,張嫿忙上前問道:“李老爹,請問我相公傷勢如何?”
“命暫時保住了。”李老爹捊著銀白的鬍鬚,皺眉道,“明日再替他施一次針。能活多久就看他造化了。”
張嫿臉色煞白,顫聲問道:“能活多久是什麼意思?我相公他究竟怎麼了?”
“他身上的頑疾極難根除,不是長壽之人,夫人要早做心理準備。”李老爹嘆道。
“這個我知道。”張嫿神色慘淡,盈盈下拜道,“多謝李老爹救命之恩。”
“夫人不必多禮。”李老爹客氣地說道。
“李老爹,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