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興奮,今日之後,她和洛奇就是白頭偕老、終身相依的伴侶了。
頭上驟然一輕,夢芙的眼前一亮,只覺燭光閃爍得眼花,她雙頰紅彤、羞澀得低下頭去,略閉一閉眼,再慢慢抬頭,小心翼翼地望了洛奇一眼。
第一眼看見的,是笑嘻嘻在眼前的新郎倌,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樑、丰神瀟灑,正是無時不刻佔據著她心底和靈魂深處的藍洛奇。
第二眼才仔細打量著這間新房,除了一對燃燒著的紅燭有些喜氣外,就只有一張雜木床、一張黑漆妝抬,一點也不像新房。
“請卸妝吧!夫人。”洛奇彎腰做了“請”的手勢。
“噗哧——”夢芙笑了出聲,揚起臉,俏皮地問:“爵爺夫人是如何卸妝的?紫檀鏡臺呢?女僕呢?”
“今晚你不需要那些。”洛奇拔下夢芙的髮簪,溫柔地掬起她烏亮的髮絲輕吻,邊低低地說:“讓爵爺親自服侍美麗的佳人,好嗎?”
夢芙回眸一笑,整個黯淡的房間,霎時亮了起來,秋日的天氣已經稱得上寒涼,但洛奇卻覺得,夢芙的笑靨帶來了溫暖的春天。
“你瞧!天白送咱們的這副對聯,真是形容入妙。”洛奇摟著夢芙的肩,指著妝抬旁懸著的一副小小灑金米箋的對聯。“知道嗎?每次你一笑,都讓我覺得春天來臨了。”
夢芙順著洛奇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對聯寫著:“屋小於舟;春深似海。”再四下看看這間新房,可不是間又小又狹的船艙嗎?
“天白太促狹,不讓他鬧新房,他就這樣子取笑人。”夢芙臉上的彤雲更紅了一層。
“說真的,夢芙,這間新房實在委屈了你。”洛奇歉疚地說。“我該用最盛大的婚禮來迎娶你,用最璀璨的珠寶妝點你,用最妍麗的華服打扮你,想不到結果卻只能讓你當個寒愴的新娘子……”
“噓!別說了!我不在乎什麼珠寶、華服。”夢芙柔順地倚在洛奇懷中。“我是個幸福的新娘。因為有了你,我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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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芙終於回家了。
“我們這位夢芙妹妹,堂堂的千金小姐,果然不同凡響啊!”寒著臉的嫂子桂香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刮破人的耳膜。“出去時一個人,回來時倒帶了兩個陌生男人回家,可真能幹啊!”
“表嫂,藍洛奇是夢芙表妹的夫婿,他們是正式拜過堂,成了親。”陪同夢芙、洛奇一起來的還有天白,他仗義執言。“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什麼一家人?少在那兒放屁!”桂香指著天白的鼻尖叫著。“這算哪門子婚姻?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竟連一丁點兒聘禮都不備,這樁婚事我們可不承認!”
“表嫂不承認也沒法子,反正夢芙和洛奇已經拜堂完婚,也洞房花燭了。”天白悠然地說。“依照大明律例,他們可是合法的夫妻了。”
“你少和我談什麼律法,我不懂那些!”桂香大吵大鬧著說。“總之,我們不承認這樁婚事,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們不同意夢芙的婚事,誰也別想娶她!”
天白根本不理會桂香,自顧自地說:“表哥、表嫂,夢芙今天只是新娘子回門,你們若歡迎她、拿她當親妹子招待,新夫婦就多待會兒也不妨;可是如果你們不歡迎她,橫豎新娘子回門不能待過夜,我們這就告辭了。”
“不準走!”桂香跳過來擋住了天白,指著夢芙尖聲高叫。“你這不要臉的賠錢貨,八輩子沒見過男人啦!隨便拉了野男人就嫁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給我滾回房去!”說完,狠狠地朝夢芙的臉上甩了一大巴掌。
夢芙的身軀一歪,整個人倒在一隻高腳茶几上,臉上火辣辣的好不疼痛。
洛奇挺身站出,以身體擋住夢芙,也朝桂香的臉上用力甩過去一巴掌,打得她半邊臉高腫起來,桂香沒想到洛奇會出手打她,又見他臉上兇惡的表情,嚇得連罵人的話也忘了,畏怯地躲到丈夫身後去了。
“我警告你!不准你再碰夢芙一下,否則的話,我會加十倍還你。”洛奇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桂香說。“夢芙是我的妻子,我要帶她走,誰也不能阻攔我。”
桂香不敢再惹高大健壯的藍洛奇,一口惡氣全發洩到丈夫身上。“喂!你是死人哪!沒看見別人打了你老婆嗎?窩囊廢一個!你有什麼用啊?”桂香邊說邊乾哭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嫁了你這窩囊廢,享福的事沒有,殺頭抄家卻有分,我不活了啦!”
大廳裡誰也沒有發出聲音,桂香更加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