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燭在燭臺上慢慢燃燒,縷縷菸絲繚繞,一時如夢如幻。文旻深深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襲紅裝,秀臉芙蓉,眉目清秀,隱隱一股倔強。宋元見他盯著她,一時失措,僵硬地淡淡一笑。忽然之間,一個影子似乎與她重合。她笑意嫣然,淺淺的酒窩裡蘊滿幸福之色,聲音溫軟地喊他:“阿旻。”她的笑容是那樣清甜,就像蜜餞浸過的水一般,緩緩淌過心間,讓他痴迷而瘋狂,好似全身的每一寸都鮮活起來,只想擁她入懷,細細親吻。

文旻恍惚上前,握住那雙纖纖玉手,聲音溫柔含情:“夫人。”

電光火石之間,宋元猛然抽手。文旻恍然夢醒,眼前人冷若冰霜,警惕地盯著他,手中的利劍閃著寒光,聲音裡也透出緊張:“你要幹什麼!”

到底,宋元不是王霜。

文旻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之意,失笑道:“你不用緊張,若我真要對你用強,一把劍是沒有用的。”只見他行至榻前,在榻下一陣翻找,竟抽出了錦被和棉毯。宋元錯愕地望著他,想到他一早就如此打算,不由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笑。

文旻溫和地說:“我早料到你不願意,我也不願強迫你。元兒,今夜你就睡榻上,我睡塌下。”

宋元心中雖愧疚,卻不願外露,只低聲說:“謝謝。”便縮排錦被裡,和衣而眠。

紅燭搖曳,紗帳打落,房內惟餘一絲嘆息。

竟是一夜無眠。到了清晨時分,聽得文旻開門離去的聲音,宋元才慢慢有了睡意。睡了約摸一兩個時辰,卻又悠悠轉醒,只覺得心身俱疲。她半臥榻上,仍難以相信眼前之景,瀲灩的紅,盈戶羅綺,燭臺上紅燭未盡,蠟淚宛然。

愣罷半晌,宋元強撐起身子,喚了聲:“慧雲!”

門應聲而開,來人卻不是慧雲,而是一個眉目清秀,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婢。小婢神色有幾分緊張,諾諾行禮:“奴婢織闌,見過君夫人。”

宋元蹙眉:“慧雲呢?”

“回夫人,慧雲姐姐陪同主上和關將軍、陳將軍騎馬打獵了,主上怕君夫人醒了沒個伺候的人,就讓奴婢在門外候著。”

宋元心中疑竇叢生,閃過一絲怪異,卻也不及細想。“織闌對吧?過來伺候更衣梳洗吧。”織闌“喏”了一聲,小心翼翼上前伺候宋元。宋元見她雖只十四五歲,做事情卻妥貼利落,不由半眯著眸子笑:“你小小年紀,做事倒很細緻。什麼時候到了郢國府上做事兒的?”

織闌正執梳替宋元梳理一頭如瀑青絲,恭謙回道:“奴婢十歲就進了國府,之前一直是伺候王夫人的。王夫人故去後,就替主上打理屋子。後來主上迎娶君夫人,說是奴婢心細,又有些經驗,便帶了奴婢來,好伺候夫人。”

“王霜……”宋元閉著眼,忽然想起湖畔陳子龍說過的話,不由十分惋惜,“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子。”

梳子落地的聲音。宋元驚詫回首,尚來不及多言,織闌已經雙膝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她渾身簌簌發抖,埋著頭,似乎很是害怕。到底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宋元心頭一軟,扶她起來,柔聲勸慰:“織闌,沒有人因為掉了一把梳子就該死。下次別再輕易說這種話了。”

織闌猝然抬頭,滿臉驚愕,一雙水靈靈的眼眸,含著淚光點點。宋元嫣然一笑:“知道了嗎?”

她怔了半晌,才輕聲應道:“喏。”宋元俯身拾起木梳遞給她,笑說:“繼續梳頭吧,待會兒陪我出去走走,說來這落梅院是哥哥為我建的,我卻從沒有進來瞧過呢。”

“喏。”

第五章 初嫁了(1)

落梅院距吳國府五里遠,半倚青山,一條清河自山腳緩緩流過,半環繞著院落。院落南端乃是雕花木門,入門可見庭木葳蕤,枝葉扶疏中掩映著廳堂楠木雕甍。棕色匾額上金燦燦的字:落梅廳。這是待客之處。待穿過這落梅廳,就是重重回廊,迂迴穿堂,白玉橋,清水河,以及人工湖裡娉婷朱華相映成趣。亭臺水榭、書閣高臺,皆標註風雅之名:飲月亭、朱蓮榭、夢雲園……繞過這萬般風情,便是貴客歇息的東西廂房,隔著左右玄牆夾道,是警衛、奴僕歇息處。院落更北方,隔了盈池的芙蕖,這才是文旻同宋元的新房,喚做鎖心居。

所謂鎖心居,即取“鎖心”之意。既是敕造郡主府,自然不是要宋元鎖心,既不是要宋元鎖心,自然也就是要文旻鎖心了。宋元眼底漫起一絲笑意,宋陵在細枝末節的地方都這般計較,也真是可憐了文旻。

正是秋初,天高雲淡之際,朱華已逝,徒留一片田田蓮葉。宋元望了半晌,喃喃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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