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讓雪萊一怔,過了兩秒轉過頭來看那個面無表情的年輕男人。
“基爾呢?”
“在接收到屍體的時候,立刻就燒了。”
“是……這樣啊。”雪萊靠在靠背上,看著那片天花板,覺得自己真的是久違了:“但你們還留著我這個典獄長的位置呢。”
“基爾大人說過,白銀大人是歷任典獄長裡最強的人。”名叫庫勒的信任副典獄長沉默了片刻:“不會輕易就死的。”
鼻子莫名就酸澀了起來,雪萊閉上眼睛問:“他那天說什麼了嗎?”
“說去弄點外面的食物來。”
庫勒的聲音毫無波動,雪萊揮揮手讓他退下。臨走前,庫勒留下一張名片,說是揍敵客家那個眼鏡管家留下來的。
“他說,卡娜莉亞小姐他們已經找到並且帶回去了。”
雪萊點點頭。
“做得好。”
門被無聲地合上。
以前基爾曾經出過動靜,被庫洛洛困擾的雪萊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自此監獄多了個規矩,就是輕聲開門關門不準出聲。
雪萊盯著那個門縫,忽然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系統啊,”她垂頭,一滴滴水打在了自己沾滿灰塵的衣服上:“如果他們不在流星街,會不會有更好的生活。”
基爾可以不用躲躲藏藏地養女兒,而是每天當個正常的上班族,白天認真工作順便挨老闆罵拍老闆馬屁,下班之後帶著給妻子女兒的禮物回家,將自己軟萌萌女兒放在膝蓋上,聽她將自己會說的話,吃妻子做的熱乎乎的飯菜。
而庫洛洛,應該是學校裡最受同學關注的那種風雲人物,被弄進學生會幹活也好欺負同學也好,還是要上課放學,時不時聽聽母親的嘮叨。
那應該是平常人最唾手可得,甚至到了有些厭煩的日常生活。
可對他們來說,或許……遙不可及。
她已經很久沒有哭著睡著,而醒來後眼皮的腫脹和不適讓她覺得自己簡直沒有睡過覺。頭昏腦漲的時候,新任副典獄長站在門外規矩地敲了兩下門,說是有人來訪。
派克諾坦。
雪萊稍微打理了下自己,直接出去找她。金髮少女有些不安地站在門口,看到雪萊那一剎那,眼神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出去說。”
雪萊隨意拿了件外衣披著,仰視著頭頂的光,突然覺得諷刺。
“連陽光,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分到同等的份的呢。”
“誒?”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而已。”
雪萊也不知道該帶派克到哪裡,就在附近轉了轉。她隱隱有種即將解脫的感覺,尤其是這次派克態度如此含糊不定的情況下。
她應該能幫她一個大忙。
“昨天我們找到庫洛洛了。”
雪萊頷首:“嗯。”
“但他回去之後,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派克迎上雪萊冷漠的眼神,又避開了她的視線:“我知道,雪萊已經對我們足夠寬容,但是……”
“你想知道庫洛洛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的念能力是,能夠讀出他人心中的記憶。在觸碰的那一瞬間,想到關鍵字的話就可以。所以我只想,碰雪萊一下就好。”
雪萊大方地伸出了手。
“來吧。”
派克反倒遲疑,然後被雪萊抓住了手腕:“行了嗎。”
而對方呆滯了很久,才點了點頭。
“那如果可以的話,”雪萊勾起嘴角:“能不能幫我看看,我腦海中的,關於雪利的記憶?”
派克頷首,再次握住了雪萊的手腕,片刻之後,眼淚如斷線般掉落下來。
“……派克?”
雪萊甩開她的手,扶住派克往下倒的身體:“是不是身體……”
一聲鈍響。
兩聲。
三聲。
混亂的刀刺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金髮少女擦乾淨臉上的鮮血,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她身前的那個人滑落在地上,掉進了自己鮮血積聚的血泊裡。
“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
雪萊只看到自己頭頂,滴著血的刀刃。
“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大家……”
生命急劇流逝,視線模糊不清。
“……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開……”
耳邊滴滴答答的聲音不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