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肆意地笑道:“辛夫人,你與那農夫唯一親生女兒的命並不重要嗎?你果然還是沒有忘記父皇,對吧?”
“胡說!”謝錦越此時顧不得逾越,她憤恨地瞪著秦牧之,聲音嘶啞:“非要趕盡殺絕嗎……這種殘忍滅絕人倫的傳統……你們還有人性嗎……”
“嗯,這話問得好,”秦牧之讚許地點了點頭,“辛夫人當年能引得父皇青眼也並非只靠了一張皮相,人性這種朕不該具備的品性,朕早就拋了,不然朕此時該在安陽長姐和魏相的掌控中,當個乖巧聽話的傀儡。”
他原本乾淨的笑容變得邪肆:“朕又怎麼會甘心受他人掌控?”
在皇家長成的少年很少保留住本心最純粹的信仰,秦牧之的乾淨也僅僅是他為自己披上的假象,用以麻痺安陽與魏相,他此時將自己內心的黑暗毫無顧忌地展現出來,那壓迫感讓辛燕忍不住冷戰。
感受到懷中人的發抖,秦牧之溫柔地貼在她耳畔,說道:“怎麼了?燕燕,不舒服?”
被一隻手卡著脖子當然不會舒服,秦牧之自然也知道,他笑道:“朕其實很喜歡你的,你求朕,朕就考慮看看是否能放了你,試試?”
辛燕卻並不想向他低頭,面對秦牧之這種心理扭曲的人,她知道就算是求他也不一定能讓他放過自己,呼吸漸漸接不上去,她看向謝錦越,謝錦越面色複雜地呆立在那裡,手攥成拳緊緊地捏著,內心極為掙扎的模樣。
就在辛燕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謝錦越閉上了眼,神色悲慼地說道:“陛下放開她吧,民婦告訴您。”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秦牧之鬆開手,辛燕失力癱軟下來,被他緊緊抱住,他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辛燕覺得很悶,她在此時無比地想念雲懷遠,更受不了與秦牧之如此親密的接觸,使了力去掙,秦牧之也未攔她,任由她掙開,跌跌撞撞地奔向謝錦越。
謝錦越抱住辛燕,淚便湧了出來,陳仲逸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平淡地說道:“說吧,辛夫人。”
逃不過這一劫嗎,當年的那一場桃花,就是命中註定的劫數啊。
“你們不能傷害他,”謝錦越擦乾了淚,冷靜地說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威脅到陛下的。”
“這個朕自己會定下判斷,不勞辛夫人費心。”秦牧之氣定神閒地端起茶盞來,彷彿方才那個狠戾的人並不是他:“朕的皇兄,在哪裡呢?”
謝錦越閉上眼,遮住了眼中哀慼的絕望:“民婦當年誕下……”
外面一聲驚雷,青紫的霹靂撕裂了雲州的安詳寧靜。
*
該死!
雲懷遠讓州官封鎖了城門不許人進出,並挨家挨戶地領著人搜,卻依舊沒有找到辛燕和謝錦越的蹤影。
她到底去了哪裡?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雲懷遠平生第二次的心急如焚,又是因為這個愛惹事兒的小丫頭。
不是安陽,不會是她,綁了辛燕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惹惱他,這對安陽來說並不是明智的舉措,安陽也並非那樣蠢的人。
綁走辛燕的應該與綁走謝錦越的是同一夥人,除了安陽,誰還會對謝錦越這個表面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婦人感興趣?
除非是知道謝錦越底細的人。
是當今皇上的人?!
雲懷遠臉色一變,本以為那個小皇帝在魏相的掌控下只能當個傀儡受人擺佈,如今竟然羽翼漸豐,能與魏相相抗了嗎?
雨越下越大,像是要將雲州城淹沒了一般,楚徵在他身後皺著眉說道:“這樣大的雨,先讓外面的人停一停,等雨小點了再說吧,阿遠?”
“不能停,”雲懷遠冷著臉,“沒有找到辛燕之前,誰也不許停。”
“唉……你……”楚徵嘆了口氣,“行,聽你的。”
突然,門轟地一聲被推開,辛絝渾身雨水地走了進來,手中攥著一枚錢袋。
楚徵已經上前將辛絝抱在懷中,雨水的寒氣透骨地涼,楚徵心疼地抱著她:“枝枝你怎麼淋成這樣了?再心急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啊!”
辛絝在楚徵懷中搖了搖頭:“我沒事。”她對著雲懷遠舉起錢袋來,道:“雲世子,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那深藍色的錢袋上面,繡有一雙燕子。
雲懷遠眼神一動,快步上前去,將那錢袋捏在手裡,他手上的力道太大,將本就溼透了的錢袋擰出水來,淌了一地。
他聲音暗啞地問道:“你在哪裡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