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她身上就像兩隻手,沿著她身體的曲線一路撫弄……
“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唐嬌側過頭來,臉蛋枕在藕白色的手肘上,仰著頭看他。
“你想聽什麼?”他問,整個人,整張臉,恰到好處的融在黑暗中。
“你之前把那三個歹人種在院子裡放血……”唐嬌問,“為什麼另外兩人沒事,唯獨那個矮胖子嚇死了?”
“那是一種刑罰。”他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過去我和弟兄們刑訊他人的時候,偶然之間發現,只要把一個人放在黑暗裡,蒙上眼,再在他手腕上割一道淺淺的口子,然後,掛個破皮囊在他身邊,往下面不停滴水……這人就會誤認為是自己在流血,然後驚慌,恐懼,乃至於活活嚇死……”
……聽了這番話之後,唐嬌覺得自己更睡不著了。
這人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獄卒?殺手?又或者傳說中的魔教中人?
唐嬌平日只愛看些風花雪月的故事,對刑訊一事無甚研究,所以無法從這段訊息裡看出對方的身份,想了想,她復又開口問道:“除了刑訊,你平時還幹什麼?”
“不幹什麼。”他簡短的回答道。
“喜歡吃什麼?”唐嬌問。
“什麼都吃。”他回道。
“喜歡喝什麼?”唐嬌問。
“什麼都喝。”他回道。
“你敷衍我呢!”唐嬌惱了,她翻了個身,單手支著下巴,眯起眼睛對他笑,“你就沒有特別在意的東西嗎?”
“有啊。”他的目光從黑夜裡射來,深深凝視著唐嬌的臉,“你。”
唐嬌窒住了,趴在床上,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對方,良久,他緩緩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穿過輕柔紗帳,冰冷的指尖觸在她的臉上。
“不用試探我。”他低聲說,冰冷的呼吸吹動眼前的紗帳,“無論我過去做過什麼,無論我過去是什麼人,從現在開始……我只屬於你。”
……唐嬌覺得這是她今天晚上聽到的最可怕的話。
“你別這麼說。”唐嬌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他實話,“這樣我會很為難的。”
何止是為難,這幾天唐嬌直接把脫衣服睡覺的習慣改了!洗澡的時候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打算跟他翻臉,到了昨天晚上,她如廁時忘記帶紙,立刻聽見他在外面敲門,問要紅草紙還是藍草紙……
唐嬌簡直難以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情……
可是他只是略略想了想,就平靜的回答:“那就由我來排除萬難。”
一句話說得平淡無比,但唐嬌寧可他激情澎湃,因為激烈的感情最是容易消磨,反倒是這種歸於平靜的感情最是難辦,因為他已經做好了迎接萬難的準備,於是刀山火海都不怕了,只想著要怎麼走到最後。
唐嬌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未來,跟一個連臉都不肯露出來的跟蹤狂一起度過餘生,每次如廁的時候他就守在外面陰森森的問要紅草紙還是藍草紙……唐嬌覺得自己一定會英年早逝,不行,一定要拒絕他!
想到這裡,唐嬌低下頭來,開始斟酌拒絕的話。
可是他根本不給唐嬌拒絕的機會,冰冷的手指從她的臉頰滑至她的下顎,輕輕一捏,便逼她抬起頭來。
唐嬌望著手臂伸來的方向,黑夜裡不能視物,她只能隱約在眼中勾勒出他的身形,高大,矯健,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顏色似夜,味道如血。
“不要拒絕我。”他用拇指左右摩挲著唐嬌的嘴唇,然後,拇指輕輕按在她嘴唇中間,彷彿要將拒絕的話封在她的唇齒之間。
這動作實在太過曖昧,唐嬌偏過頭,將他的手指甩開。
他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在床邊正襟危坐,唐嬌這才注意到他的背脊挺得筆直,從最初到現在,坐姿沒有改變過,於是又忍不住開始猜測他的來路,說他是衙門中人,渾身上下卻籠著層暗沉沉的殺意,說他是武林中人,他身上又看不見江湖人士的浪蕩肆意,說他是魔教……你見過替姑娘家煮飯梳頭洗衣服修窗戶的魔教中人嗎?人家魔教才不作興這套,人家看見漂亮姑娘都是直接按倒脫褲子的!
“給我一個月時間吧。”他接著說,“然後,你就不會有這方面的煩惱了。”
“嗯?”唐嬌沒懂他的意思。
一個月後,她懂了。?
☆、追憶往昔心悲涼
? 第六章追憶往昔心悲涼
一晃二月便過去,